千里已经长大了,奈奈的怀抱没有办法和以前一样完全拥住她,但是依旧给千里带来温暖的感觉。
千里抬起头来,双目中已有了红血丝,她愧疚地说“妈妈,抱歉,没守在你那边。”
“说什么傻话。”奈奈小幅度地加紧手上的力道“白兰先生现在这个情况,你守在我那里才不像话。”这个向来粗神经的女人停顿了下,小心翼翼地问“白兰先生怎么样了”
“已经抢救五个小时了。”千里揉了揉太阳穴“医生说,他本来就有其他的伤,现在伤上加伤,出血过多,情况不明。”
千里没说的是,医生那边说白兰用了很多很多的死气之炎,是在极其虚弱的状态下和别人进行了战斗。
重伤后,他的死气之炎还没有恢复的情况下,身体机能无法正常运转,加之上面的伤势,才导致了他如今极其危险的局面。
afia拥有死气之炎的人是否能活下来,更多的靠得是他们自身的死气,这脱离了科学的范围。
白兰是生是死,医生只能负一半责任,还有一半要看白兰自己。
“会没事的。”奈奈握住千里的手,安慰道。
“妈妈,我”千里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里面躺着的是彭格列的人,她都不会这样自责。
他们是同伴,同样的情况下,她也会为了他们的家人作出同样的选择,因为他们是一体的。
白兰不是。
相识以来,她把白兰当成了稍微有特殊关系的朋友,对他的戒备从未停止。
白兰抱怨过很多次她的难以接近,都被她不耐烦地无视。
她从未给过白兰一丁半点的信任。
如果是白兰的亲人遇到这样的问题,她绝对不会像白兰这样用性命去保护。
她惜命,她不能为了白兰去牺牲自己,让沢田纲吉他们痛苦。
就连上上次白兰的生日,她救他也不过是在综合考量之下,认为杀掉白兰的可能性太低,而救他利益更大下的选择而已。
可是白兰却因为她的一个请求甚至不是请求,他当时那样坚定地让她收回了那个“求”字如今在急救室里,生死不明。
如此鲜明的对比。
她无言以对。
如果白兰真的死了,她这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之中。
直到白兰死前,对她的印象还是那个充满戒备的、对他毫无感情的“未婚妻”。
明明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未来可能成为亲人的人了。
白兰比她孤独多了。
这一刻,千里突然明白,她这样同理心低到令人发指的人,与其说在同情白兰,不说在同情自己。
她好像经历过了无数次这样孤零零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