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时宴就勉强睁开眼睛,他的呼吸已经很困难了。求生的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伸手拼命拍打着姜妄的手臂。
圆润的指甲划过手臂,带来一丝细微的疼痛。
姜妄瞬间回神,他对上时宴涨红的脸和沁着泪珠的双眸后,发晕的脑袋瞬间冷静。
他迟疑一会,缓缓松开手。
姜妄一松开手,时宴就快速蜷缩起身体,剧烈咳嗽着。
姜妄站在床边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一直到时宴咳嗽声音渐小,缓缓坐起身时,他才脸色微变,带上了一丝浮于表面担忧。
“我梦游行。”
姜妄对自己的行为解释道。
时宴低着头没说话,好一会后,才缓缓掀开被子,在姜妄面前跪下。
“属下还是觉得需要先派一队人进入禹州打探情况。”
他穿着单薄的单衣,声音清冷,脸上虽然还有未消散的红晕,但是表情却是冷的。
仿佛刚刚被掐的差点晕厥死去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人。
姜妄脸上虚假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看着时宴,眸光冰冷。
时宴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出来他刚刚是随意找的原因打发他,但他却一点疑惑都没有。
就像周围所有人都在疑惑他为什么突然对时宴的态度发生变化,但时宴却一句话都没问。
归根究底,就是不在乎。
时宴就是块石头,根本捂不热。
他的禄阳军在他的心底大概连一颗沙子都不如。
禄阳军所有人的性命也比不上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好哥哥。
姜妄不说话。
时宴等不到回答,就在地上跪着,低着头,一幅沉默且倔强的模样。
姜妄一回来,就亲自去搜了时宴的房间和随身行囊,他将这一切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关于赵昱的一点消息。
如果赵昱现在还没有和时宴相认,那他们很大概率是在禹州认识的。
这就是时宴一直坚持他的计划的原因吗
姜妄冷笑一声,忽然就松了口。
“好,我答应你。”
时宴像是不意外他的回答,他点头,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得了结果后,又重新站起来,打算离开。
但姜妄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吧。”
姜妄盯着时宴开口。
说是陪,其实就是打算把时宴当小厮使唤。
时宴停下脚步,他转头,目光终于落到了姜妄身上。
“有的是人愿意伺候世子。”
时宴开口道。
世子。
姜妄琢磨着他的称呼,冷笑一声。
他的父亲是禄阳王,他是禄阳王的独子,按照朝廷世袭来算,的确是被称呼为“世子”。
姜妄前二十二年,都一直是这个称呼。一直到他招募军队,以凉州为据,反了朝廷后,才逐渐没有人再叫他世子。
时宴现在叫什么意思
姜妄打量着面无表情,浑身气息都没有一丝变化的时宴,心底冷讽。
石头心捂不热,倒是会记仇生气。
“其他人哪有时大人亲近”
姜妄后退一步,懒洋洋坐到刚刚时宴躺过的床上。
手微微后移,才发现被子里几乎没有多少热气。
躺了几个时辰,被子里都是冷的,时宴这个人有多么捂不热。
姜妄抬头看向时宴,目光却不自主落到他苍白的唇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