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霍家得以在这种暗潮涌动的时期,仍然置身事外的特殊立场,也没有人责怪它。
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吗当然是了。
所以等宴会散后,陈固就对弟弟陈光说道“难道王氏仍没有露出和我们家交好的意思”
太守陈光无声地摇了摇头,目光忽然瞥到自己的这几个子侄身上,他忽然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虎着脸问“刚刚让你们与妹妹见礼,为何不肯出来,反而躲在家仆身后怎么这么无礼”
今年八岁的陈启云护着两个弟弟,硬着头皮上前道“回父亲话,不是我们无礼,实在,实在是那魔星,她看起来太过可怕,我一看她,就觉得像是有刀子射向我呢。”
陈固的儿子也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一见她就觉得腿,胳膊,屁股都痛起来了。”
陈光看着几个不肖子弟拧眉,一人给了一个爆栗“我看人家今年已经知礼多了,是你们几个小子自己没用。”
教训完子侄后,陈光背对着哥哥,看着天边斜阳,叹道“兄长啊,这树叶不是不想和树枝和和美美,是西风起了。”
陈固冷笑一声“既然霍家不识抬举,也不能怪我们对不起霍家了。”
另一边,白家回程的牛车里,白宏对自家子侄道“我观刘赵两家都野心不小,苏孝民这叛徒,早就给汪淼去了,宴上只知道替汪淼叫唤,其余几家,也都投靠了流民帅,成了人家的喉舌。我们白家不算汝南最有名望的,但是不屈从的风骨还是有的,我们可以暗中与赵刘陈三家一商大事。”
而在苏家这边,苏孝民也满面阴沉“这些人满嘴道义风骨,其实一个个都是利字当头,他们心里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说什么看不惯流民帅,其实不过是舍不得割让自己的利益出去罢了。平日里,他们就欺压我苏家,陈家前年占我家的那块地,至今不肯还。哼,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苏孝民的儿子苏毅则道“汪首领手下士兵皆凶猛,一直因为陈光的原因不能轻易出手,如果他们先动手,也正好给了我们出兵的机会。到时候这片汝南大地,又能有几户人能最终笑到最后呢”
当外面风雨欲来的时候,回霍家庄的路上,陆瑶却在与阿米阿茉玩识字的游戏。
游戏很简单,陆瑶写了很多简体字在尺牍上,有难的,有简单的,她将这些尺牍翻过去,让阿米阿茉两个人自己去翻,如果认得上面的字,就可以过关,如果认不出,就要遭受陆瑶的笔墨攻击。
一路下来,阿茉的脸上已经黑做了一团,被陆瑶画了只大乌龟,阿米脸上也一边三道,被陆瑶画了胡须。
陆瑶创简体字,王夫人对此惊为天人,等她在一个月之内迅速将一千两百个常用字都用简体字的写法写出来,王夫人便认为她和仓颉造字一般,是神仙助她。
陆瑶也说,自己夜梦仙人,得经书一卷,上面所写天机,就是如此。
但是越是年少有如神助,王夫人越不敢轻易让她过早显名,以恐她遭妒。
如今陆瑶所转化过来的一千两百个常用简体字,她只敢捡出来其中两百最基础的字,如“上”“下”“你”“我”,其余的全部束之高阁,不敢让人知晓。
之后两人便以这两百字为教材,开始教收纳的那些妇女认字。
当然,在那些妇女之前,阿米和阿茉才是陆瑶身边最好的实验工具人,自从陆瑶要她们开始学习写字,便拿了简体字教这二人,阿米比阿茉学得要更痛苦些,因为她其实记性很好,也很有心,陆瑶读书半年多,她跟在陆瑶身边,已经识得许多个字了,在原本的认知基础上要改过来,无疑要多转一道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