慜帝六年十月之后的临淄,论热闹绝对可以和去年三月被无数商人涌入的淮南贸易城相比。
而淮南贸易城里涌动人潮的是卑贱无礼的商人。
临淄城内聚集的,却是这片土地上最智慧最高尚的一群人了。
他们是掌握天下文运智慧的士族,他们会用自己的才华、道德、礼仪和古往今来的道理,使那个只会打打杀杀、只知道和下贱之人结交的莽女自惭形秽。
临淄涌入如此多的人,陆瑶不会不知道的。
当临淄城内的女官们忧愁地对陆瑶说起城内日益变多的士族的身影,陆瑶便让她们在城中颁布告示。
“就说从十一月开始,学宫的老师会在学宫广场上讲学,请城内百姓都可以来听,如有不同见解,可以当场提出辩驳,各项礼仪,一如当年荀孟在稷下之时。”
布告一出,城内诸名士震动。
本来这些士族来到临淄之后,还在暗暗筹谋要如何搞事,既能吸引城内百姓的注意,又能体面出场不落下乘。
现在霍思城竟然不知死活,敢主动下战帖,那他们就狠狠羞辱她一番又如何。
“即使驳倒她,不留面子,那我们也是效仿先贤,只为争鸣而已。”
“她也配一如荀孟,按我说,真是高估她了。若要老夫出手,不过三言两语,定叫她一句话也应对不出。”
“那就看冯兄的了。”
“还是高兄请。”
“您请,您请。”
等到十一月到来,不必陆瑶敲锣打鼓,已经在城中等待了一月到半月不等的士子们大清早就已经围到了广场前,等待百家学宫的人开讲。
虽然仍然有士子从各地前来,但是城中士子的目光却已经不在那些人身上了。
他们只想看看,今天霍思城会让谁来讲,又要讲什么。
等到日上三竿,城中百姓们也解决了早饭,洗完了碗,漫长冬日苦无事干,纷纷携老携少前往学宫广场。
广场的高台上,正对众人的地方是劝学的画壁,画壁侧后方一字列开一排编钟,乐师已经就位,悦耳的钟声中,陆瑶的人从后方涌入。
在万众瞩目下,一位面容普通的女子背着一只厚厚的板上了台,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块板取下,然后展开,展开,再展开,最后成了一块足有丈长、半丈高的大木板,呈青黑色,表面削得平滑无比,展开之后宛若一体,众士子和百姓在台下小声议论纷纷
“这是要干嘛”
“不会是要表演木工杂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