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求不得。天雷不是养在谁家的狗,让咬谁就咬谁。祭司曾经说过,公主安忒亚被太阳神阿波罗所眷顾,可家乡爆发了差点灭国的战争,其后又出瘟疫,她能向那个虚构的神明祈求帮助吗还不是没了十个哥哥。
祭司哀愁地评价“外乡人去到奇里乞亚,哪怕是赫拉克勒斯再世,也很难从那险恶的凶境中逃脱出来。只因他们不是为了享乐,不是为了战争,不是为了攫取荣誉而去的啊,他们是为了那残暴狡诈的厄喀德纳,为了葬身蛇腹而去的”
他说的话,谢凝听了个半懂不懂,大致意思就是奇里乞亚那地方民风淳朴,恰如哥谭,还有个“厄喀德纳”在那里,导致外地人有去无回,危险的很。
厄喀德纳,谢凝心中思忖,好耳熟啊,选修雕塑课的时候,我是不是在哪看过这个名字
事态不容他继续思考,大厅内部,使者傲慢的言语、放肆的态度,已经深深激怒了站在国王身边的英雄。菲律翁跳起来,咆哮震耳欲聋,仿佛狮子发出的怒吼。
“那无礼的宾客,你们是多么该死”他大喊道,“以我父阿尔普斯河的名义发誓,我非要把你们倒吊在城门上,让野狗和鸟雀啃食干净你们的尸体才好”
真像在室内打了个雷一样谢凝震惊地扶着石柱,只觉石头的立柱也在声浪中嗡嗡作响,更别提那两个直面菲律翁的使者了。
眼见马上就要上演一出喋血宫廷的戏码,外面又是一阵喧哗,由远及近,狂奔跑来了另外两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使徒。
他们大叫一声,扑倒在埃松脚下,悲痛欲绝地呼喊道“国王哟,我们为你带来了何等不幸的消息你的儿子们驾驭着驶向底比斯的大船,意图重现七英雄远征底比斯的荣光,但那却是波塞冬所不允许的我们在海上遭遇了汹涌的风暴,两位王子乘坐的船只顷刻被巨大的闪电所粉碎,待到风浪平息,剩下两艘船只,也消失在不见天日的浓雾当中。”
说着,他们拿出各自佐证的信物,一件是碎裂的紫金剑鞘,另一件是残破的宝石腰带。
宫廷一片死寂,王后凄厉地哀嚎一声,握着她女儿的冰凉手掌,昏死在黄金的宝座上。
年迈的国王一动不动地站着,血液在他的血管中剧烈沸腾,他的牙关咯咯战栗,王冠从头顶跌落,白发亦惶惑地飘拂。他的双眼发昏了,老人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便颓然地向后倒去,佩剑与地面相撞,发出极大的声响。
谢凝呆呆地扶着立柱,身心皆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原来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国家的命运可以被如此轻易地扭转,犹如投在风暴中的小舟。传话的信使不过进入这座宫殿两次,这座城邦的人们已然被洪水般的悲伤彻底淹没。
奇里乞亚来的使者暂时被关押了起来,王宫中的女眷身披象征死亡的黑纱,人民也不再饮酒、歌唱,他们全心全意地哀悼着不幸死去的王子,说不定也要哀悼他们爱戴的国王因为接二连三的过度打击,埃松已经卧床不醒,呼吸都很微弱了。
只是这次,再也没有潘神的果实为他挽救性命。
一时间,神庙外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都来恳求谢凝,这个被埃松称为多洛斯的少年。他们视他为神的子孙,盼望着他能再去求一求他的父亲,请祂挽救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
谢凝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