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岑安不声不响垂眸,始终能做到镇定自若。
一支烟烧得快,一口接一口,半支就抽完了。
无声的僵持,不起波澜,暗涌潜藏在平和的表象之下。
良久,还是南迦先敛起眼神,不再看她。
感受到那道视线终于挪开了,纪岑安舒坦了点,不过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仍是持续原样,对周围的一切都漠然不顾。
半分钟不到,徐行简他们出来了。
一群人,包括警察、干架的当事人和老板在内,全都一并出来,要去派出所做笔录。
公共场所打架斗殴不是小事,有学生参与,性质就更为严重,必须严肃处理以绝后续事端。
俩人民警察比较有责任心,大致询问了下前因后果,着手处理起来也很人性化。
双方都动了手,这事肯定得调解劝和,否则到时候档案上记一笔,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出血的这个学生。毕竟社会混子肯定不担这些,本就是烂人,死猪不怕开水烫,指不定后面有机会还要给学生找麻烦添堵。
警察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做,取证后带走了老板当目击证人。
警车就一辆,只挑主要人员回所里。
徐行简刚出来便快步走到南迦面前,低声交代几句具体的,说:“没事了,我再陪他过去做个笔录就行了。”
南迦颔首,“好。”
“你先回去,不用跟着一起。”徐行简说道,行事温和细致,周到又体贴,“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到时联系。”
南迦不反对,应了下:“随你。”
徐行简又叮嘱了些其它的,大意是如果他太晚了还没回去,让南迦早点休息,不要等。
做完笔录他得送男生和宿管回学校,还需要处理学校那边的问题,做完这些还不知道哪个时间去了。
南迦倒没说什么,再向着墙角看了下,弯身就要上车。
警察他们也坐上车,混子直接被丢车里塞进去。
临到要发动了,不知是哪个忽而问了句:“就一个证人,不再找一个”
南迦由车里往外瞧了瞧,从头到尾不掺和。
另一边的纪岑安亦听到了这句,随即紧了紧掌心,小指不受控制轻微抽动。
再找一个证人除了陈启睿就是她,不会有多的选择。
昨天是陈启睿在场,可今晚是她亲眼围观了全过程,事发时陈启睿在调酒,没怎么关注。
纪岑安不能去警局。
徐行简认识她,届时肯定会暴露踪迹。
“不用,”一名警察说,“人证物证都在,够了,多一个也坐不下。”
“行了,开车开车,先回去再看。”
停在路边的车辆陆续发动,接连离开。
警车先行,然后是保时捷。
车窗没关,南迦沉默坐在里面,直至开出一段距离了,这人才轻声对前面的司机说:“换个方向,今晚去北苑。”
前头的司机一愣,疑惑道:“您不是要等徐先生”
南迦打断他:“不等了。”
语调冷冷,未有太大的起伏。
自知不该多话,越距了,司机登时噤声,不迭在前面路口掉头开往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