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在众望所托之下,只得慢吞吞地开口了,“你还记得谢离深吗”
“他不是死刑缓期执行吗。”贺予的眼神几乎可以被称为可怖了,“你们别告诉我他被释放了。”
“不是不是,你别急。”表哥又踌躇片刻,先伸出手来,仿佛想用手语和贺予比划似的,但抬眸一撞上贺予的眼神,他又把手放下了,“咳,那个,是这样的。那你还记得,你之前坠海,是被曼德拉救回的,然后这个谢离深给你进行了救治手术,再然后”
表哥仿佛要绕一个很大的弯子,跟贺予讲一个非常晦涩艰深的故事,听得贺予已经烦躁起来了,眼睛里像在窜着火。
“他那个手术其实不仅仅是为了治疗你,你知道他们没有那么好心,主要是”
“行了。”卫二也受不了了,他从原本双手抱臂斜靠在墙边,变为站直了身子,走到贺予床前。
表哥不太高兴“那你来说”
卫二扫了表哥一眼,看上去在翻白眼,最后他还真说了,特别干脆利落地“谢清呈还活着。”
“”
“”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以这样一刀直接刺中红心的方式摊牌,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贺予眼睛睁得极大,愕然看着卫二,脸上一点血色也没了。
卫二在他还没有情绪失控之前,迅速开始排爆“你必须冷静下来,然后我才能和你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们不是故意要欺骗你,是实在没有办法。你越快配合,就能越早去见他,明白吗虽然掌管破梦者的领导里确实有人对你们充满了提防,但是你要相信王政委也好,总指挥官也罢还有我们所有人,这些年我们都在保护着你们,替你说话。”
“”
“克制住你自己。”卫二看似镇定,但他盯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暴走的贺予,其实背后也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为了早点见他,你好好听我说,好吗”
看到贺予眼中的猩红终于慢慢地降下来,卫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他在贺予床边坐了下来“事情是这样的,确实得从谢离深三年前给你动的那场手术说起”
三天后。
肯尼迪国际机场。
经昔日破梦者指挥官帮忙,贺予的签证已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下来,他一下飞机就上了医院派来的接驳商务车。一路上,贺予不得不按着破梦者公约要求的做,不对这位无辜的络腮胡子大叔使用血蛊逼迫他超速飙车。
他等不及了,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已经模糊成道道虚影的异国景色,他的掌心内全是汗,从下飞机那一刻就有的心跳加速到现在已经让他产生了中眩晕感,令他快要窒息。
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这两年之内,只要他去收集补全视角,接触到从前破梦者的人,甚至是谢雪,是卫家人,他们都会在尽力配合他把故事讲完整的同时,有意无意地和他说不管怎么样日子都要过下去。
次数多了他变得很生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劝他要好好活着,好像活着就有什么希望一样,尤其是谢雪,她难道不明白失去谢清呈对他而言等于失去了什么吗
直到卫二那天在海边小屋里和他说了全部的真相,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误会了所有人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