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交待人守着贵妃,自己领着太医去看皇帝“昨晚的烤肉,陛下用的最。”
到了皇帝安歇的地方去,正逢皇帝起身,听她讲了贵妃之事,皇帝还在摇头“贵妃是女子,难免体弱,朕向来身强体壮,哪里会出事”
内侍替他穿上靴子,皇帝脚踩到了地,一瞬间便觉天旋地转,膝盖一软,径直栽到了近侍们的臂弯里。
武则天大惊失色,向太医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快去给陛下诊脉”
寝殿里一阵兵荒马乱,内侍宫人们慌得脚该怎么放。
键时刻,武则天出面稳住了局面,暂时封锁住皇帝寝殿,令一干近侍在内顾看“你们都是陛下的家奴,若陛下有个万一,本宫一并把你们松下给陛下陪葬”
又传了禁军统领前来,令太医将皇帝情状尽数告“务之急,还是稳人心,勿要将陛下染病的消息传出去,宫戍守外松内紧,诸事都交付到统领上了”
禁军统领答得滴水露“陛下此来宫,本就是为了养病,臣恪尽职守,理所应”
除去韩元嘉和皇帝,其余几个伴驾的宫妃或或少也有所反应,武则天统统叫拘在各自住所养病,自己则搬到皇帝寝殿里就近照顾他,同时,也将房成了第二居所。
皇帝的情况比韩元嘉还要严重,烧、恶心,撕心裂肺的咳嗽,药刚喝下去,后脚就全吐出来了,太医令亲自守着扎了三天针,情况方才有所好转。
药都吃进去,就别指望用膳了,武则天叫人将米粥熬得稀稀的,亲自喂给皇帝吃,又遵从太医嘱托,每日叫喝一碗参汤吊气。
皇帝许久没这么虚弱了,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略微讲几句,都觉喉咙肿痛,再咳嗽几声,连带着脑仁儿都震得疼。
偏这种时候,武则天还拿了奏疏去找他“陛下”
皇帝瞥了一眼她里的奏疏封面,便无力的合上眼“你,自,处,处置。”
“若是寻常奏疏,臣妾便自己看着办了,但这一封一样。”
武则天将奏疏展开,平送到他面前去“有朝臣上疏,说夏季将,宫转凉,奏请圣驾还京,臣妾已拒了一回,他仅没死心,还要到这儿来给陛下请安”
皇帝艰难的直起脖子,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方才艰难的躺了回去,粗粗的喘息起来。
偏赶在这个时机来请安。
偏他在这个时候病了。
武则天觑着他的神色,摆摆打了其余人退下“陛下,臣妾总觉得有些奇怪,您这次的病来的蹊跷啊。这宫从前您也是没来,山禽从前也是没吃,怎么偏就这一次作起来了臣妾怀疑那晚您用的山禽人做了脚,差人去搜寻剩下的残骸,才道天晚上就纪统领下令处置掉了,说以前也是这样处理的”
皇帝本就是疑之人,闻言心头疑虑更盛。
这次的事情一环扣一环,实在是赶得太巧了,别管是否与禁军统领有,谨慎起见,这个人他暂时是能用了。
武则天则伏在他身边,面有担忧,低声道“臣妾倒想传纪统领来问个清楚,奈何此时身在宫,安危系于禁军之,实在敢轻动。”
皇帝眼底闪一抹赞许,艰难的动了动嘴唇,道“元望,考虑的周到。”
武则天脸上流露出一种夸奖之后的赧,继而有轻声同她商量“臣妾已问太医了,再有个六七天,陛下便能起身,也能言语,到时候便启程回宫,无论此事是否有鬼,又是否同纪统领有,都等到回宫之后再说”
皇帝思忖半晌,确没有遗漏之处,终于点了点头“好。”
他满意皇后的处置“朕得皇后,便如鱼得水。”
武则天柔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