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天是公主来找月姐的麻烦,我觉得月姐以前肯定是一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豆苗认真地说,“说不定以前是那种翻手云覆手雨,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这就很离谱了,芦苗听得都笑出声来,她伸手在豆苗头上揉了一下“平常少去听那些说书先生说的本子,怎么可能是像你说的这样”
“那是什么样子呢”豆苗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一定是个大人物吧”
“也就只是个平凡人。”不知什么时候,秦月从楼上下来,接着豆苗的话笑了笑,“没你们想的这么神。”
芦苗回头看过去,便见秦月正在往柜台方向走。
“你要出去吗”芦苗问道。
“先把食肆里面事情理清楚吧”秦月眼眶有些红红的,但声音还是平静的,“找点事情做,免得我一直想。”
豆苗蹦蹦跳跳地跑进大堂里面,趴在柜台上看秦月“月姐,那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呀我们都觉得你以前一定特别特别厉害,肯定是历经千帆,感觉天下无敌,所以来做个普通百姓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
秦月伸手摸了一下豆苗的脑袋,道“刚才不是说了,就是个平凡人。”
豆苗从前是不敢多问的,但这会儿因为秦月脾气好地回答了两次,倒是胆子大起来,便趴在柜台上不走开,道“那那为什么后面宅子里面每个人都看起来那么凶巴巴的,在月姐你跟前都很乖很听话的样子”
这问题问得秦月都愣了一下,她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因为我与他们家大人从前有段旧事。”
“就这样吗”豆苗显然不信,“那为什么那个凶得要死的公主还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因为那位公主走上了歧途,所以乱行事。”秦月简短地回答了,然后看向了面前的豆苗,“还想知道什么”
“我觉得月姐在骗我”豆苗眨了眨眼睛,“真的这么简单吗”
“就是这么简单。”秦月笑了一声,“从旁观者角度来看,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纠葛。”
“从当局者角度来看呢”豆苗机智地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想听”
秦月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笑着看向了豆苗,道“那太长了,不想说,太费口舌。”
“好吧”豆苗悻悻地耷拉下了脑袋。
“去玩吧”秦月在豆苗头上拍了拍,对着芦苗已经整理出来的单子,把店里的损失挨个列出来,然后拿了算盘拨起来。
拨着算盘,她心里却在重复着豆苗最后问的那个问题。
从当局者角度来看,是怎样的过去呢
没有答案,她给不出任何答案。
低着头把这单子上列出来的东西算了个大半,她听见芦苗在后院和豆苗他们在准备着把马车改装一下好去拖木材回来,又想着这些东西能不能找州府大人去请求一下补偿,毕竟这算起来也是赵素娥闹出来的,不知道能不能由官府代为赔偿。
正想得出神,她听见正门被推开的嘎吱一声,正要扬声说今天不开门,便看见了容昀眼睛红红的出现在了那里。
容昀看着秦月,似乎挣扎了许久,才走进到了食肆的大堂中来。
他静默许久没有说话,脑海里面却在回响着在刺史府中大夫的话。
大夫说“伤情的确太重,但若人无求生之欲,那老朽也没有办法了。”
他在床边喊了许久大哥,但容昭只是沉沉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大夫又说“老朽先用山参给大人吊着,若明日还醒不过来,或许准备准备更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