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不多推辞,上了马车。
“你不留在府里看着你们大人”秦月问。
严芎笑了一声,叹道“二爷在呢,我在那里也多余。他们兄弟俩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
“说得好像他们兄弟俩之间有什么矛盾一样。”秦月倒是没看出来容昭容昀之间有什么龃龉,她向来是觉得他们兄弟俩关系好。
“矛盾大概没有,志向应当不同。”严芎简短地评价了一句便住了口,回头看了眼秦月,“食肆里面那些被打砸的桌椅之类,娘子列个单子,我让人赔给你们。”
秦月听着这话倒是高兴起来,道“那便先谢过。”
“举手之劳,没什么好谢的。”严芎说道,“我早点帮娘子你处理了,省得大人好起来以后又让我重新跑一趟。”
听着这话,秦月倒是忍不住笑了两声“你倒是这么有信心你家大人能好起来,你们二爷那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娘子你都去了,他就算想死,听到娘子你喊他,他也要活过来的。”严芎也笑了两声,“更何况那年我跟着大人在北狄那个特别灵验的庙里面去求签,里面的老和尚说大人能活一百岁,所以大人一定能熬过来的。”
“是这样吗”秦月摇了摇头,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那老和尚之前就预言了北狄十年内要亡国呢”严芎说道,“不过当时北狄的皇帝倒是有几分气度,没有要那和尚的命,还给他盖了庙让他修行,说让他看看北狄能千秋万载地传承下去谁知道这老和尚预言还是很准的,他还活着,但北狄已经没了。”
这话听得秦月失笑,她叹了口气,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隐没在了夜色中。
严芎送了秦月到秦芦记的门口。
“娘子明天还要不要去看看大人,我来接你吗”严芎跳下马车扶着秦月下来,然后问道。
“再说吧”秦月说道,然后朝着他挥了挥手,“你早些回去,身上有伤得要好好休息。”
严芎便点了点头,目送了秦月进去了秦芦记,才转身上了马车慢悠悠地重新朝着刺史府去了。
秦芦记中,芦苗带着一群人正在吃饭。
听见门推开的声音,她回头见是秦月回来,有些意外。
“这么快回来了”她站起来,“吃饭没有”
“还没吃呢,等我洗手来吃。”秦月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然后往后院去洗手,“凉拌面给我留一点。”
“那单独给你拌一碗。”芦苗跟着她往后面走,“你想吃什么菜,我给你切一些。”
“爽口点的吧,随便来点叶子菜。”秦月说道。
“行。”芦苗看着她去打水洗手,自己走到了后厨里面抓了一把叶子菜去切成了丝,一边做事,她一边回头又看了一眼洗完手的秦月,问道,“那谁的事情已经好了”
“人是醒了。”秦月擦完手也进了后厨,靠着门站了看着芦苗动菜刀,“我瞧着也没我什么事情,我就回来了。”
“人没事就行。”芦苗回头看了她一眼,“他以后要留在洛州吗”
“不知道。”秦月笑了笑,“我想应该是要回京城的吧他在洛州做什么,给他弟弟添堵吗他弟弟做事就要看他脸色,当个官还束手束脚,岂不是烦死了”
“你原谅他了”芦苗挑了面条到碗里,又加了麻油拌起来。
“唔,也不能说是原谅。”秦月看着芦苗拌面条,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大概就是想起来也没什么感觉了,尤其看着他也死去活来的时候,就更显得似乎是扯平了”她顿了顿,看向了芦苗,“你觉得算扯平了吗”
“也许可以算吧”芦苗笑了笑,“一命换一命的扯平了。”
“那就大概是这样的感觉。”秦月走过去,往面条里面加了一把小葱,“所以感觉可以不再去想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