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笑了笑,倒是有些感慨眼前的秦月的确是熟悉的,但也的确是陌生的。
在秦芦记后面养病的这段时间足以让他重新认识一次这个曾经最熟悉的枕边人,于是他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她,她的确温柔,但也有俏皮娇蛮的时候,她有许许多多他从前没见过的样子,这便是他从前无视之下不曾有机会见到的。
不曾见过,心知是自己的疏漏,所以会更珍惜。
秦月又喝了口酸梅汁,抬眼看他“你又盯着我看什么又在想过去那些事情”
容昭回过神来,笑道“没有,就是在想,我怎么才能说得过你感觉完全说不过了。”
“道理在我这边,你当然说不过我。”秦月支着下巴看他,“你还可以胡搅蛮缠一下,说不定我痛定思痛感觉这样不行,就把你赶出去了。”
容昭哭笑不得“那还是算了,我不想被扫地出门。”
这话说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片刻沉默之后,容昭看向了秦月,问道“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秦月无所谓地摇着扇子,“没什么打算,也没什么想法,最近呢是想帮着芦姐把隔壁成衣铺开起来,不过人手有点不够,到时候大概还要找点绣娘裁缝之类的,但看芦姐和小庾哥的想法,也许也不会开吧说不好。”
“芦娘子和庾易会成亲吗”容昭问。
秦月想了想,才道“应该会吧我看着小庾哥应该快说服芦姐了。”
“他们成亲了,你怎么办”容昭笑着看了她一眼。
秦月也笑了一声“不知道,没想过。”顿了顿,她看向了容昭,道,“大不了我一个人嘛,别做梦我跟着你回去,要是回去了天天和你伯母面对面,我还不如厚着脸皮就硬在芦姐和小庾哥中间插一杠子呢”
听着这话,容昭倒是半晌也无话可说。
“问你。”秦月倒是突然有了谈兴,她用扇子戳了戳容昭。
“问。”容昭含笑看向了她。
“当初,在你心里,你伯母比我更可靠吗”秦月想了一会儿措词才道,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但这仍然是她曾经耿耿于怀的心结。
容昭想了一会儿,才道“要是我说并没有,你信不信”
“我觉得我不是傻子,你觉得呢”秦月克制着没有给他丢一记白眼。
“好吧。”容昭笑着摇了摇头,“原因其实并没有很复杂,总结起来就是两点,一来呢是伯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所以我必须要让步;二来是因为府里还有容莺。”
前一个原因秦月听懂了,但后者却让她感觉有些迷茫“和莺儿有什么关系”
“容莺是伯母亲孙女,祖母管家,哪怕对她有疏漏,她也不会对自己祖母有什么意见和怨言,但换了婶婶管家,难以周全。”容昭语气有些感慨,“到时候就算容莺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伯母自己也会瞪大了眼睛在家里找茬,会很麻烦多事。所以我那时候想,索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给伯母自己拿着,你在家里万事不管也省心。”顿了顿,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又叹了一声,“毕竟隔着一层,我不是伯母亲生的,再怎么亲近也是疏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