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的小朋友她总是笑着过来抱一抱她的小朋友、她的年轻的爱人,看着她,轻轻说道“沈教授,你只是想有一个人爱你而已。”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空中散落的尘埃,像是宇宙中永远没有停靠的陨石。
晏何后退了一步,用一种沈锦容从来没有想过的、也从来没有意识到她会这么看自己的眼神看着她。
看到她眼中仿佛在看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情绪,沈锦容想,自己大概是要失去她了。
沈锦容知道,下一句话,晏何大概要说“这个人谁都可以”,但晏何没有说。可只有沈锦容知道、在从前她以为晏何也知道的,这个人只有晏何,只会是晏何。
可是,晏何,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
她想要开口问晏何为什么,可悲伤悉数涌上来堵住了她的嗓子,她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我回来之后,我们谈一谈吧。”晏何冲她笑了一下,看着沈锦容含着泪的双眸,她竭力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上前拥抱她的冲动,这么说道。
她没有等沈锦容的回应,她不敢看,她匆匆从沈锦容身边走过,只留下了一阵风让沈锦容的发梢微微拂动。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晏何闻到了她身上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香水味。和从前的柑橘香甜不同,她现在的香水夹杂着微弱的檀香,更清冽一些,有淡淡的果香。像花、像草、像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唯独不像是之前了。
晏何慢慢走下楼梯,她再度听到了自己规律的脚步声,可是却没有听到沈锦容的高跟鞋声她还站在那里吗
晏何想到了昨天自己切开的那颗小青柠,想到切开的瞬间青涩的果皮在阳光下爆裂的水汽和那一瞬间的香气。
她连怀念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对于晏何来说,沈锦容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她站在地铁口等待一辆快到达的车时的呼啸,意味着她站在许愿池旁许下的虔诚愿望,是吹过阿尔卑斯山又落在博尔扎诺市中心圣诞树上的那阵风,是清晨的那不勒斯海上那束穿透乌云的阳光。
她是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可现在呢愤怒冲昏了她的大脑,以至于她对自己深爱的人说出了那句话晏何根本没想过她是来找自己的,正如她在商场里见到谭宁挽上沈锦容之后不敢再看便落荒而逃的那一刹那。
她走出教学楼,阳光落在她身上的一刹那,没有暖意,只有刺骨的寒。
她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教学楼,看着这栋教学楼在阳光的笼罩之下反射着熟悉的光。她想要追回去和沈锦容道歉,可是她又可耻的退缩了。她握着手机,点开了和沈锦容的对话框。直到打字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对不起。”
她这么发送。
沈锦容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