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裴澈拿着条子,见上面写着“收银六两”四个大字,脸色黑沉得可怕。
“一辆马车便是二两,此等敛财手段,怕是梁京首富来此,都要望尘莫及。”
“可不是,路边不能停车,谁还敢乘马车上街来”江淼也很生气,之前清路就去了他十几两,现在停个车又去了六两,这沧州该改个名叫抢州才对
“最可恨的是,他们还打着你的名号办事,这还没上任就被抹黑了,怪不得就这地没人来呢”
裴澈道“来之前,外祖父便和我说了沧州的情况,我只道它位置偏僻,三面环山,良田稀少才民生艰难,现在看来,贪官污吏才是此地民生多艰的主要原因。”
江淼叹了口气,身为普通老百姓,当权者的横行欺压确实致命。也不知道裴澈能不能将这个地方治理好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会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的。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身边萦绕着脉脉温情。突然,小石头的一声叫喊打破了平静“啊,是那个也罚了钱的叔叔。”
江淼顺着他揭开的窗帘往外一看,前头那个驾着牛车,一脸郁闷赶路的,正是之前交钱领了条子的人。
“大哥,等等。”江淼出声唤道。
那人疑惑地回头,赶车的速度慢了些。江淼的马车往前赶了赶,形成并列而行的姿态。
“小兄弟,有事吗”
“大哥,我是想打听打听这城里的规矩,我这初来乍到的就被罚了六两银子,怕之后又犯忌讳。”江淼探出头和他聊天。
那人讶异地说道“六两你们被坑了,我这牛车只罚了两百文。”
江淼心里有句脏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合着还是看人下菜碟的
他努力撑起笑脸“大哥你这牛车也是停在路边被罚的吗”
那大哥回忆起这事,肉眼可见地愤怒起来“我们当地百姓,怎还会犯这样的错刚开始是说不准停在路边,后来又说拉货的牛车不能坐人,接着又因为牛在街上拉尿被罚了一次。上次我给它兜着了,谁想到这东西抬头卷了几片叶子吃,正好让他们瞧见,又说牛吃了树叶要罚钱我那边身上没带钱,牛车就被他们扣住了,交了钱才让领回去”
他的苦水一盆接一盆往下倒,说罢还拿竹枝轻轻抽了犯错的牛一下,道“往后可不敢让它再上街来了,一来二去一个月白干了”
江淼听得咋舌,良久才问“就没人想过去官府告状吗”
那大哥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看江淼“让收钱的就是他们,和谁告去也不知那新上任的知州大人是哪方来的穷神,只会从老百姓手里抠钱”他说完后,表情讪讪的,想必是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再一次听到新上任的知州名头,江淼止不住地好奇“你们见过新任知州大人吗他不是应该还没来上任吗”
那大哥一撇嘴“他人是还没到,可亲信却到了,狗仗人势的玩意”他懊悔地闭上嘴,怎么一不小心又说出来了
知州大人的亲信这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