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默默地听着,心想“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信。你说你相信我,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我,可是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究竟在想什么。”
他看着岳鸣珂的眼睛,他的目光太过明亮,像是冰雪反射过来的阳光,阳光本是温暖的,可是落在自己心里,就变得冰冷了。
王怜花心中忽然有些慌乱,定了定神,微笑道“你此刻把话说的如此笃定,可是咱们相识不到一天,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凭什么对我深信不疑你真的不怕我负了你”
岳鸣珂的泪水登时涌到眼眶之中,眼见便要哭出声来,委委屈屈地道“你会吗”
王怜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竟为岳鸣珂轻信自己发愁。这小鬼脸厚心黑,奸猾无比,自己和他相比,简直就是至纯至善的大好人,他岂会变成被自己辜负的小可怜,自己小心千万别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才是。
于是恶声恶气地道“当然会了我本就不是君子,而是小人。阴险毒辣是我的本性,出尔反尔是我的拿手好戏,我不负你,还怎么算是小人”
岳鸣珂叹了口气,哀怨道“罢了,罢了,是我看错了人。听到你说你喜欢我,就以为你一生一世都会喜欢我。我走了,你不要留我。”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捻住王怜花的衣袖,转过身去,缓缓向前迈步,迈了四五步,也没有人家迈一步远。
王怜花见岳鸣珂这般惺惺作态,真想袖手不理,看他怎么把戏唱下去,但又止不住地觉得他实在可爱,看了一会儿,就绷不住了,忍不住噗嗤一笑,从后面伸手将岳鸣珂抱住,笑道“我就在这里,你要去哪啊”一边说话,一边去亲岳鸣珂的耳朵。
岳鸣珂长叹一声,道“你都说你一定会辜负我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现在不走,将来也会被你赶走,自己走总比被赶走体面一点。”
王怜花笑道“谁说我会赶你走了我那一番话还没说完,你能不能有点耐心,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说,我若不负你,就不算是小人,但我为了你,情愿不做小人。”
岳鸣珂转过身来,笑道“那你要做什么”
王怜花一笑,去亲岳鸣珂的嘴唇。这次亲吻又和先前不同,先前他急于确定自己的心思,又急切,又热情,还有些凶狠,像是要将岳鸣珂吞进肚子里,这时他满心柔情蜜意,动作自也格外温柔。
最后还是岳鸣珂先放开了王怜花,笑道“你在这里跟我亲热,我虽然很乐意,左冷禅只怕就很不乐意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他既不是我妈,也不是你爹,凭什么不乐意看我把他揍乐意了。”向岳鸣珂一笑,然后游目四顾,问道“我在哪里散功好呢”
岳鸣珂交给他的“北冥神功”的心法的末尾也写了散功之法。寻常学武之人要散去全身内力,使丹田中空空荡荡,没有半点内力,绝非一件易事。
一来内力容易散得不尽,在体内残留,而这“北冥神功”霸道至极,只要体内还留有从前的内力,就会与北冥真气发生冲突,继而走火入魔。二来散去内力时容易行错穴道,轻则全身瘫痪,从此成为废人,重则经脉逆转,暴毙身亡。
而岳鸣珂给他的散功之法是通过“北冥神功”的心法推导出来的,“北冥神功”能将从别人体内吸来的真气转化为北冥真气,只要设法让身体把自己的真气当成别人的真气,自然就能轻轻易易将自己的真气转化为北冥真气了。
这个办法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很不容易,王怜花要想让身体把他的真气当成别人的真气,须得找一个武功远胜过他的人,让这人将真气从四处不同经脉注入他的体内。这四道真气在王怜花体内相互制衡,每次经过王怜花的丹田,都会夹裹一部分王怜花的真气离开,而这一部分真气离开丹田以后,就会融入外来的真气之中,成为外来的真气的一部分。因为王怜花的真气和外来的真气相比太过微弱,所以用不了多久,王怜花的丹田中就不会留存半点他自己的真气。
岳鸣珂的内力虽然胜过王怜花一筹,但是绝不可能分成四份以后,还是远远胜过王怜花,要想做到这一点,只能让王怜花先消耗自己体内真气,等到体内真气几乎消耗殆尽,再由岳鸣珂将真气注入他的体内。
岳鸣珂伸手指向左冷禅,笑道“就在这里吧。你先把真气注入左冷禅体内,等到消耗的差不多了,向我眨眨眼睛,我立刻把真气注入你的体内,然后你运转北冥神功的心法,先将自己体内的真气都转化为北冥真气,再将左冷禅体内的真气尽数吸走。”
王怜花见岳鸣珂语气如此理所当然,忍不住一笑,说道“幸好左冷禅此刻昏迷不醒,倘若他能听到你这一番话,不活活气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