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不由松了口气,心想“原来他已经走了看来”还不等她想完,就听那店小二补充道“似乎去苏州了。”
阿紫听到这话,脸上又即全无血色,心想“他干吗要去苏州莫非他从张无忌口中,得知我要去苏州的事,就提前赶去苏州,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等我自己送上门吗”
那店小二见阿紫不说话,叫道“姑娘”
阿紫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说道“你去罢也不用叫张公子了,让他自个儿睡个痛快罢”
又想“倘若贾珂真的发现我的身份了,那苏州我是万万去不得了不知他有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张无忌。嗯,张无忌又不擅长演戏,想来应该没有。”
阿紫想到这里,心下稍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想“无论贾珂有没有发现我的身份,张无忌都不可能知道。这样正好,我先填饱肚子,有力气打架了,再去探探张无忌的口风,然后决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只要贾珂行事有一点违背常理之处,我就立刻和张无忌分开,没有张无忌在身边,贾珂自然也不会找到我啦”
阿紫既已想出主意,心中也轻松许多,正巧那只肥鸡先送上来了,阿紫撕了一只鸡腿,就着米饭吃起来。吃了几口,红烧牛肉、酒糟鲤鱼、孜然羊肉、酱大骨等菜肴一样样送了上来。
阿紫夹起一块羊肉,正待放进嘴里,忽觉背心上一痛,竟已被人点中了穴道。她心下骇然,就见一个人自顾自地坐在她对面,是个脸色颇白的中年汉子,双目炯炯有神,颔下长了一把胡子,身形略矮,很是健壮,穿一身锦袍,腰间悬着一柄长刀,笑道“小姑娘长得这样好看,自己吃饭,不寂寞吗”竟和先前那富户家的小姐描述的田伯光的长相一模一样。
阿紫瞧见这人,第一个念头却是“难道他是田伯光看来那晚将姊姊掳走的人,当真不是田伯光”接着想“他刚刚夸我好看啊哟,不好倘若他是田伯光,他说这话,他他这是看上我了”霎时之间,想起那些被田伯光残害过的女子的故事,脸上又是全无血色。
随即转念,又想“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后,点住我的穴道,看来他的武功,可比我的武功厉害多了。纵使他没有偷袭我,我也决计不是他的对手,张无忌只怕也不是。为今之计,只有设法给张无忌留下讯息,让他知道我是被谁带走的,又被他带去了哪里。他自己一人不是田伯光的对手,但是加上贾珂,就一定打得过田伯光了。纵使贾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他心里再记恨我,也会想从我口中问出七月十五的事情,他非来救我不可”
阿紫想到这里,心下稍定,但是又想“但若他们找到我之前,田伯光已经得手了,那可怎么办”她一想到这个可能,险些便要恶心的呕吐出来。不过她自幼在西域四处流浪,为了活命,在好几个人手下讨过饭吃,对她来说,只要能活下去,做什么不行
于是心一横,安慰自己“便是他得手了,那又怎样我只当自己被恶狗咬了一口,不就好啦嗯,真说起来,被恶狗咬上一口,伤口要过上好久才能痊愈,还会留下一道终身的疤痕,毕竟那里少了一块肉嘛被田伯光这条狗咬了一口,咬完就好了。不用怕阿紫,你真的不用怕”
她在心里连连安慰了自己几句,又想“如何让张无忌知道带走我的人是谁,这倒不难,毕竟大堂中人来人往,刚刚跟我说话的店小二就站在柜台旁边,等张无忌发现我不在客店,下来找人一问,很快就能问清是谁把我带走了。这件事难就难在如何让张无忌知道我被他带去了哪里。我现在不仅不能走,不能跑,不能跳,连说话也不能,我该怎么告诉他,田伯光要带我去哪里”
便在此时,几个客人在阿紫旁边的桌子坐下,刚刚和她说话的店小二走到这几人面前。阿紫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大喊“你这个傻子呆子你生眼睛了吗我被人点住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你怎么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唉,也是我的错,不该选个靠墙角的位子坐下”
她盼着这店小二能看她一眼,继而发现她的处境,哪知田伯光却半点也不怕店小二过来看她,向那店小二叫道“酒保,再打五斤酒来。只吃菜不喝酒,怎能吃得尽兴”
阿紫万料不到田伯光居然会叫人过来添酒,不由心头一震,寻思“这人也真怪,不怕那店小二发现我被他点住穴道了吗”又见他神色悠闲,显是有恃无恐,不由心头一沉,心想“看来他的武功要比我想象的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