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船家却露出了然的笑容,说道“是不是有人告诉你,那天那个少年郎在船上调戏了那位姑娘,所以你特意过来,找我问个清楚”
贾珂心中一涩,叹了口气,说道“她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却什么事都不肯跟我说,所以我想调查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话之间,两人走上画舫。那船家伸手一指船首,说道“当时那少年郎就站在这里,那姑娘脾气实在忒大,和那少年郎说了一两句话,就从对面那条船上飞了过来,伸出门,想扇那少年郎一个耳刮子。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位姑娘就倒在那个少年郎的怀里。”
他一面说话,一面模仿当日王怜花的姿势,手臂弯曲,仿佛怀里抱着一个人,继续道“他们两人就一直这个姿势,站在船首,嘀嘀咕咕地说了好几句话。不过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我一句都没有听清。
过了一会儿,那少年郎拿起折扇,用扇子头抵在那姑娘的衣领上,又和那姑娘说了几句话。我看那姑娘的脸都气红了。公子,你说那姑娘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件事,毕竟这动作就是对青楼的窑姐儿做,也忒轻浮了些。”说完这话,看向贾珂。
贾珂默不作声地听着,嘿嘿一笑,说道“多谢你了”随即衣袖一拂,跃上岸去。
王怜花怏怏不乐地回到卧室,一眼就瞧见门框上那个洞。
他伸手去摸那个洞,一遍遍地临摹,就好像要把这个洞刻在自己的心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王怜花听到脚步声响,连忙侧头去看,却见莫管家抱着行李走了过来,说道“爷,这是爷去苏州的行李。”
王怜花希望落空,心中登时生出一股怒火,冷笑道“他的人都走了,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莫管家一头雾水道“爷,谁走了”
王怜花却没有解释,他双臂交叠,抵在门框上,将脸埋在手臂之间。
过了片刻,他淡淡地道“把行李放在走廊吧。”
莫管家应了一声,将行李放在走廊,小心翼翼地道“爷,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王怜花没有说话,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靠在门框上睡着了。
莫管家心想“他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好的蜜里调油似的,怎么今天一回家就吵架了”
他略一沉吟,忍不住劝了一句“爷,小的冒昧说上一句。两个人过日子,感情再怎么好,也会有个勺子碰到碗的时候。这时候,最怕的就是两个人都想争一口气,谁也不肯先认输。须得有个人先向后退一步,低个头,认个错,哪怕这件事他没错,也先认下来,等和好以后,再去找对方讲道理。”
莫管家本以为王怜花听完以后,不会有什么反应,岂知他这句话刚一说完,王怜花就气忿忿地道“便是我想要向他低头,向他认错,但是我连他的人都找不到,还怎么向他低头,向他认错”
莫管家笑道“这里是爷的家,便是爷一时气急,跑了出去,他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外面啊。”
王怜花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莫管家心想“我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哪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略一沉吟,说道“爷这时候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在路上吃过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