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收信的弟子也不知道,还是一个年长弟子见多识广,说道“岩雀峰上有个门派,叫作朱家门,尊使现在去岩雀峰,想是有事要找朱家门的掌门吧。”
王怜花点头道“朱家门也和咱们一样,归附了教主吗”
那弟子笑道“咱们百鬼窟和朱家门素无来往,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归附教主。”
王怜花心下奇怪,不明白贾珂这时去朱家门,究竟有何用意。不过贾珂究竟有何用意,现在都要放到一边,王怜花将信纸放到桌上,笑道“既然尊使去岩雀峰了,我看咱们也改道岩雀峰吧。”
一个弟子说道“这怎么行咱们做的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生意,把这几百人押去西域,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给人发现,究竟有多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现在改道岩雀峰,要多走几百里路,若是在道上给人看穿咱们的秘密了,那可怎么办就算尊使去完朱家门,还要去紫家门,去完紫家门,又去绿家门,将上百种颜色一一转上一遍,他总会回云顶峰,咱们就应该去云顶峰等他。”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倘若咱们是在别的事情上得罪了尊使,那确实应该如你所说,直接去云顶峰,等尊使回来,再向尊使赔罪。
但咱们做的事情,可是绑架了尊使的情人。你看这一个月来,他一直躺着、坐着、没怎么走动,身上胖了好多,脸色也一日胜过一日的难过,今天早上,他脸上还生了好些红疹”
一个弟子听到这里,忍不住“咦”的一声,打断王怜花的话“他脸上什么时候生出红疹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王怜花微笑道“你不信我的话吗不信就过来看看。”说罢站起身来,径自下楼。和他在一桌吃饭的几个弟子对望一眼,也去了一楼。
百鬼窟众弟子要将这数百人运回昆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些人会在路上生事。
在他们刚刚离开那处小镇的时候,每隔五六日,他们就会给这些人喂下迷药,渐渐分辨出来,哪些人老实听话,哪些人桀骜不驯。
他们给那些老实听话的人改喂毒药,让他们在路上可以自由活动,而那些桀骜不驯的人,还是每隔三四日,就得服一次迷药,一路上都是只会眨眼的活死人。
那个假扮王怜花的齐清,本来就是百鬼窟的弟子。王怜花知道齐清一旦恢复自由,就会揭露自己的身份,因此每日都会给齐清喂下迷药,还美曰其名,是担心尊使这个情人不相信他们误抓了他,更不相信他们打算去向尊使赔罪,一旦手脚能够动弹,就会逃回尊使身边,然后将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地告诉尊使,以致尊使误会他们对尊使毫无畏惧之心。
王怜花本就口才极佳,这时说的又是众弟子心底深处,最为担忧的事情,众弟子都对他的话信以为真,再不反对他每天给齐清喂些迷药,因此一个月下来,竟没一人发现王怜花和齐清的古怪之处。
王怜花走到床边,从怀中取出几种药膏,涂抹在齐清脸上。这一手迅捷无伦,在那几个弟子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两手空空,没有拿出药膏来,那几个弟子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已将这几种药膏都放回怀里。
齐清躺在床上,满头雾水,不明白王怜花这是在做什么。
他正疑惑不定,忽见几个弟子走了进来,来到床边,低下头,向他看了一眼,然后齐声惊呼“哎哟,他脸上生的红疹怎的这么严重”
齐清一怔之下,便即明白王怜花做了什么,心中又气恼,又鄙夷“这帮蠢材连我脸上的红疹,究竟是长的还是画的都分辨不出,你们眼瞎成这样,干脆找个裤腰带自杀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