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过最初的错愕之后,他很快接受了这件事。
并且他对自我的认知非常清晰。
沈君辞继续说“我记得通讯的所有相关知识,却对法医了解得不够详细,我一边背着那些教材,一边去找了一位学校里的老法医,说我因为车祸失忆,希望能够快速补全法医知识。他很同情我,把我推荐去了尸体农场。我借着休学的机会,去国外学习了法医技术。”
“我回国以后,分到了省局,再遇到了历仲南,我加入了贺局的计划,再后来的很多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沈君辞和顾言琛提起了尸体农场,提起了他在省会的生活。
他那时候也关心着槟城的一切,他听说新的领导到了槟城市局,历仲南离开了,顾言琛去了后勤。
那个曾经治安很好的美丽城市,变成了省厅警员口中的反面典型,所有人提起了槟城都在叹气摇头。
沈君辞低声道“我后来才知道,沈君辞和父母那次去槟城,是因为他的父亲作为一名检察官将会调任到槟城,他父亲提前带着家人过去,想要安顿下来,却在高速路上遭遇连环车祸。”
顾言琛道“可能也是那些人”
基金会,十三公馆,河图商会,这些人把控着槟城,自然不会希望有威胁进入。
沈君辞点头“后来,我想,林向岚,沈君辞,还有沈君辞的父母,那么多的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死去。”
他从地狱归来,肩负着使命,像是一枚正义的种子,生根发芽。
他不能容忍自己重新开始,愉快生活,忘掉过去的这些血海深仇,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
槟城是林向岚曾经付出了心血,曾经奋斗,甚至付出了生命的地方。
那个城市还陷落在黑暗之中,他不能坐视不管。
他曾经想过是否要联系顾言琛,但是越是执念,他就越是害怕再见到他。那时他不确定顾言琛是否愿意再被牵扯其中。
他也意识到,他不能让别人知道林落还活着,他必须成为沈君辞才能够完成这个计划。
顾言琛望着他。
沈君辞的身上,实在是承载了太多。
可他就是爱着这样的他。
沈君辞轻声讲述着,他一边说着,一边玩着星空仪,他的手指一动,就会有一枚流星划过天际。
那些星星像是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
最初是从手指的互相触碰开始的,沈君辞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顾言琛火热的肌肤。
顾言琛拉过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他的手指长长的,骨节分明,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然后他转头,吻住了沈君辞略微冰冷的唇。
触感柔软,从慢慢的浅啄直到忘情地深入。
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一路走来,再次相遇有多么不容易。
吻过以后,沈君辞把星空仪放在一旁“我应该给你检查下身体。”
顾言琛把他压住“要检查也是我检查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他用手指解开一枚枚纽扣,就像是解开那些过去尘封的记忆。
他们没有开灯,顾言琛修长的手指按在了沈君辞的身上,薄薄的枪茧摩擦着皮肤。
新伤处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可以摸出那道细长的伤疤。
顾言琛问他“还疼吗”
“不。”沈君辞摇了摇头,“不疼。”
伤口有些发紧,还有一点痒,只有剧烈运动才会有一种拉扯感。
顾言琛道“那我轻轻的。”
欲念像是潮水一般汹涌而上。
顾言琛就吻在了沈君辞胸口的伤疤之上,隔着一层血肉,亲吻那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