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伸手将额前的金发别到耳后,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那这不就是完全地自寻死路吗。”
琴酒没有再出声,只是直直地向前走。
最近久违地都是由琴酒自己开车,伏特加因此还满头大汗地旁敲侧击自己是不是被大哥厌弃了,被缠得烦了骂了几句之后反而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狗一样的家伙,蠢笨但好歹有忠诚一个优点。
车停在一栋高级公寓楼的大门外,琴酒搭在半开的车门旁点燃了一支烟,顺着薄雾缓慢飘起的方向抬起眼眸,目光所及正好是第十层的窗檐,近几天的下雨在那里蓄了一层积水,正在稀稀拉拉地往下滴落。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鼻尖里是夜晚的空气和烟混杂在一起的涩意,手指无意识地探进了大衣的口袋,只摸到了一盒半空的烟盒。
琴酒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小声咒骂了一句,将烟头用力地在脚底碾灭。
门锁打开的电子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变得格外刺耳,他面无表情地摔上门就往楼上走,任由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好几个布满灰尘的脚印。
楼梯走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下脚步,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究极厌烦的气声,然后转头坐到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窗外夜幕低垂。
这只是一间临时租来的复式公寓,甚至不是琴酒名下的任何一个安全屋。
全程手续都没有假手于人,因为只有短短一个月的租期还为此付了大价钱,要求仅仅是让房东在这一个月不要上门打扰。
将人运送进来也没费什么力。
明明站起来并没有矮小到需要刻意俯身的程度,等到昏迷的时候摆弄起来却发现能轻松塞进一个中号的行李箱。
麻吕小春。
一无是处只会让人恨不得一枪杀了的家伙。
琴酒单手按住眉心揉了揉,神情不甘不愿地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正在加载的视频界面。
下一秒,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猛地从沙发上坐起,黑色的大衣被跑动时的风带起卷成一片乌云。
二楼是关着麻吕小春的地方。
所有能够通往外界的地方都被死死地封住,只有唯一一把钥匙能够打开房门。
然而此刻,当琴酒撞开门时,却忽然迎面吹来了一阵夏日的夜风。
风将公寓搭配着的廉价窗帘吹开,透亮的轻纱在月光下变成了某种不似人间的颜色。
有人正坐在半开的窗户边沿。
似乎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她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在看清来人后突然弯起眉毛对他猝然一笑,双唇一张一合。
唇语是杀手培训的必备课程,但此刻琴酒却无论如何也解读不了她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倏地举起了枪。
是想抢先一步收割掉这个人的性命,亦或是想借此威胁她不想死地话就立刻从窗台上下来。
女人替他做出了选择。
她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骤然松开了扣住窗沿的手。
组织的休息室中,琴酒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