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老四,待下面的弟弟们却是真心地。
水潇见他这样,反倒不着急了,懒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听着自己的贴身太监和四哥诉苦,他这般做派,那太监反倒不敢多言了,扔下一句“奴婢亲自去给王爷泡茶。”
说完就溜了,顺带着,还带走了所有的人。
偌大的房间很快只剩下兄弟二人,这下子水渊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他蹙眉“你今日喊我来,是有何事”
“确实有事。”
水潇靠在美人榻上,目光幽幽的透过窗纱看向外面“父皇有意禅位的事,你可知晓”
“父皇要禅位”
水渊满脸惊讶的看向水潇。
水潇回头来看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然而这位四哥的眼中只有惊异,并无其它,他预想中的野心、贪婪、阴鸷一概没有。
“这事儿你听谁说的”水渊连忙起身推开美人榻旁边的窗户,朝外面张望了一番,才重新关上窗户“这种话可不能胡说,若是被人听到了,那可是要命的事。”
惊异过后,剩下的只有担忧。
那微微蹙紧的眉头,昭示着他的不赞同。
水潇扯了扯唇,仿佛想露出个笑脸来,却失败了“听到就听到吧,反正我这烂命一条,早晚都要魂归地府,那大宝之位,轮遍了也轮不到本王身上来,本王又何必担心”
“快别胡言乱语。”水渊又责骂了一句。
他是真的不爱听这些丧气话。
水潇听见水渊的责备,伸手一把攥住自家四哥的手“你说,父皇会把皇位给谁呢”
抓着自己手的手一片冰凉,水渊先是怔住,随即叹了口气“传给谁都与我俩无关,你身子不好,我出身低微,上头还有三个兄长,总归咱们办好自己的差事,若日后新帝容得下,咱们便兢兢业业,若容不下,大不了如两位叔父一般,做一辈子富贵闲人便是了。”
水潇手指猛地攥紧“四哥对那位置,当真一点想法都没有”
水渊垂眸,与水潇对视。
“若说没有想法,那是假的,都是龙子凤孙,谁又比谁低贱可光有想法又有何用,我们总有太多的不得已。”他走到美人榻边坐下,抬手轻抚水潇背脊“钱财、势力、宠爱,这些咱们都没有,又能拿什么去争呢”
水潇侧着身子,将脑门贴在水渊的腿上“四哥,这么多兄弟中,我最希望你能坐上皇位。”
水渊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结果就被水潇的咳嗽声给打断了,又赶紧的为他拍背。
水潇很快就缓了过来“大皇兄为了一己私利能毒杀牛清,就证明他这个人太过于执着私利,注定成不了好皇帝,二皇兄暴虐,这些在宫内不是秘密,三皇兄蠢笨,被王妃拿捏掌心,老六老八年幼且过继了,暂且看不出好赖,唯独你,四哥“
他猛地坐起身“四哥你去争吧。”
也是到了此刻,水渊才发现,水潇的眼圈红了。
只见水潇急切的朝着他膝行两步“四哥,你若不争,咱们都活不成。”他冰凉的手指死死的攥着水渊,眼底满是痛楚“这宫里,我这个病秧子都能生出儿子来,你们为什么生不出,你们当真一点都不奇怪么”
虽然外面有传言说他儿子是王妃与侍卫私通才有的,可他知晓,王妃待他一片深情,自成婚后一时一刻都不曾与他分开过,又怎么会和侍卫私通
水渊顿时心底一凛。
水潇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近乎自嘲的嗤笑一声“而且你以为当初我因何会在寒冬腊月去湖边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