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师父苦笑一声“这边对待俘虏的方法都挺残忍,再加上咱们杀了那群人,他们也怕被报复,如今算是赖上咱们了。”
范婉直接愣住。
“我寻思着,正好家里的地要种,倒不如给他们签了死契,带回去种地得了,再加上死的那群随扈他们也不知是城里哪家的,刚才那两个商队都进城了,恐怕是瞒不住的。”
“瞒不住就不瞒。”
范婉恨声“这天底下就没有只能山匪劫掠,咱们不能反打回去的道理,咱们可不知道他们是哪家的随扈,只知道那群人出来劫掠,被反杀了,便是告到皇帝老儿跟前去,也是咱们家占着理呢。”
武师父也是这么想的,听了连连点头“您说的是。”
“至于你说签身契的事,此事你自己拿主意,正好家里要人种地,问他们愿不愿把家里的女人们也一起带出来,咱们只带了几个大丫鬟,家里也需要一些婆子做洒扫。”
王虎和李聪虽然来的早,可想的未必周全,恐怕只买了院落地皮,伺候的人没多少。
武师父听了这音信儿就知道怎么做了,又转身回去了,不一会儿,又听见一阵阵磕头感谢的声音了,比起当俘虏做苦役,还能卖身做个贱籍,已经是极好的事了,总归活着比什么都强。
收了一群山民,范婉也不急着进城了。
没办法,这群山民穿的太埋汰了,武师父带着他们先把这些尸体给就地埋了,然后又带去河边洗了个澡,拿了旧衣服给他们换上,看着顿时就大不一样了。
这群山民没做过下人,但胜在能干,很快就把车队里的杂活给包揽了,镖师们也乐得清闲,干脆集结在一块儿,时不时的切磋一番。
贾惜春这下子好似那老鼠掉进米缸里,乐得找不着北了。
镖师们也知道主子拿这丫头当亲闺女养着的,再加上她又是首领的弟子,一个个的都非常热心肠,但要说他们最尊敬的,还是范婉,当然,还要加上寿儿。
除了武师父知道寿儿是康王之子外,其他人都以为是范婉的亲儿子。
小主子再小,那也是主子
一行人吃饱喝足洗干净了,就一路往胡杨城内去。
到了城门口,就看出来戒备森严了。
范婉递上林如海和贾蓉写的帖子,城门防卫一看竟然是官宦人家的亲戚,哪有不放行的道理,再加上林如海是掌管两淮盐运的御史,而贾蓉,则负责的是漕运粮道,二人皆是大权在握,相当有分量。
盐、粮二物,在西北来说,可谓是重中之重。
说不得王子腾在这儿,都抵不上这二人的脸面。
一看拜帖,卫兵的腰都比平时弯的低些。
范婉带着车队一路进了城,贾惜春掀开帘子看了眼外头的城池,忍不住咋舌“民风与神京当真极为不同,林姐姐你瞧,那屋子瞧着好似用石块垒起来的。”
林黛玉也凑过去往窗外看,只见城中房屋多数为夯土成墙,看着有些灰扑扑的,但实则非常的坚硬,内城墙便是这么建起来的,而外城墙则是用大石头垒起来的。
林黛玉回头看看刚刚进的城门。
夕阳之下,敞开的城门外是一望无际的漫野。
林黛玉突然只觉得心下一松,就好似有什么枷锁消失了一般。
“怨不得老话常说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如今算是明白了,只觉得身子骨都比平日舒坦几分。”她忍不住对着贾惜春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