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受到过度惊吓,有时候会产生假死的应激反应。它从头到脚没有一点伤,只是被吓到了。”
“那小凹嘴上的血”
“有它自己的血,还有来自其他动物的血。”祝修真怜惜地抚摸着小凹的背,“它应该是为了保护仓鼠,跟别的动物打了架。”
狄影恍然“我们错怪了小凹”
小凹情绪低落地趴着“吱”
浓烈的愧疚感包裹了狄影,他想伸手去抚摸小凹,又定住“小凹对不起”
小凹抬起头,看到狄影僵在半空的手,主动爬起来,用自己的脑袋瓜往爸爸手心里拱。
“看来它没有怪你,”祝修真欣慰道,“虽然你不认同小凹是你的孩子,这不也相处得很好”
狄影心情复杂“我喜欢小凹是一回事,可我接受了二十多年科学教育,你让我怎么接受、怎么接受这反科学的事实”
“遵循本心就好了,如果你打心底不愿接受,大可以把它赶走。”
“那怎么行”狄影矢口否决。
“那就维持现状好了。”
“你不懂,你不懂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我跟他们说这不可能,他们都把我当疯子,我甚至都开始产生自我怀疑。”
世界观被砸得粉碎,还拼不好,狄影悲从中来,只能抚摸小凹柔软的毛寻求慰藉。
“连我的心理医生都不信我,我怎么都想不到,真正相信我的人居然是一位动物医生。”
祝修真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众人皆醉你独醒,确实未必是件好事。等众人都醒过来之后,就只有醉的人还会痛苦。”
狄影愕然,正想追问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小凹倏地从他手底下溜走,在医院门口撞上下一个进来的人。来人弯腰,把小凹抱进怀里。
狄影不知道凌霁是怎么找过来的,刚想替小凹平反“咱俩都误会了,小凹它没有杀鼠”
“我知道了,”凌霁打断他,面有愧色,“你们走后,我在草丛里发现了蛇的尸体。”
凌霁自责地抚摸着受伤的小凹“都怪我,怪我没有调查清楚就冤枉你,都是我不好。”
小凹在他怀里使劲蹭蹭,表示自己不介意。
狄影家住半山,生态好,野兔青蛙还有蛇都寻常出没。
蛇是貂的天敌,小凹为保护仓鼠,豁出性命与天敌搏斗,好不容易咬死了蛇,自己受了伤,却被至亲误解。
好在真相大白,小凹也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愚蠢的爸妈。
凌霁这才注意到医院还有其他人在。
“祝医生怎么是你”凌霁声音带着惊喜。
祝修真微笑“凌霁,好久不见。”
狄影左看看,右看看“你们认识”
凌霁点头“祝医生以前治好过我的病。”
狄影刚勉强拼好的世界观,又被人狠狠一锤子砸成渣滓。
他声音都变得不大正常“祝医生为你看过病”
“嗯,怎么了吗”
狄影的脖子僵硬地扭向墙边,重新回到那个不久前他才仔细看过的从医执照上。
“可是,祝修真,他是个兽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