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手上的嗜睡蜜丸也是一样,其本质就是一种镇静精神的药物,可以缓解因思虑过多而产生的失眠,但长时间过度镇静,就会令人思维缓慢、肌肉僵直、目光呆滞,犹如得了痴呆。
邢桑扫了眼这平平无奇的香丸,问“你自己为何不用”
“自然是因为用不了,匈奴王警惕性太高,因为我是汉人,他就让呼延蛮蛮时刻提防着我,我很难找到机会将这东西献上,所以才来找你合作。”尹云影说着将药盒合起,放在手心上递给他。
邢桑犹豫一阵,接过了药盒,道“不一定能用上。”
尹云影扬起嘴角,笑意温柔“没关系,总有机会的。”
庆功宴席进行到很晚结束,散席后,呼延攸留下了两位王子密谈。
仆人撤走了多余的案桌及残羹冷炙,大帐内倏然变得空旷安静。
“既下吴郡,攻打宜郡便不可拖延,以免给荀昼老奴反扑的机会。”呼延攸撑着额头缓缓说道,目光掠过左侧,落到三儿子身上,问“这段时日,郇州那边可有异动”
呼延诌端着面孔回答“禀父亲,暂时未有异动。”
“荀凌小儿倒也沉得住气,”呼延攸语调平静,听不出嘲讽,“你继续派人盯着,不可让他影响到大军进程,还有那兴郡的郡守,叫什么”
“姜殊。”
“嗯,造出那等黑面军队,定是个诡计多端之人,待吾等攻打宜郡,不论是姓姜的还是姓荀的,估计都沉不住气,你要多留意兴郡和端门边地的情况,关键时刻,可以动一动我们安插的细作。”
呼延诌垂首“是。”
呼延蛮蛮见呼延攸一直在吩咐三弟做事,即便是些无关前线战斗的小事,心中仍有些不满,找准机会插话道“父亲,您近日似有些疲乏”
“上年纪了,多少有些寝食不宁。”
“父亲将来还要一统天下,千万保重身体。”
呼延攸合上眼不作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两个退下。
呼延蛮蛮和呼延诌正要起身告退,呼延攸忽而又开口“今日宴席的酒水是从何处得来的”
呼延蛮蛮闻言,顿时浑身一紧。
贵族们贪图享乐,常用马匹、牛羊、毛皮之类的军备物资和魏人交换上好的烈酒、瓷器、丝绸等昂贵奢侈品。
自开战以来,呼延攸就禁止了这等奢侈交易,然贵族军官们被养刁了胃口,丝绸、瓷器可以不用,烈酒怎能不喝于是私下里便仍旧时不时地与魏国商人往来,屡禁不止。
呼延蛮蛮知晓今日这清澈香醇的果酒多半也是手下从魏国商人手中换来的,为了不惹父亲生气,只好撒谎道“是士兵们攻下城后,从官府库房中收来的。”
呼延攸抬眸扫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退下吧。”
匈奴大军向宜郡进发的消息没几日便送上了姜舒的案头。
正如当初商议,一旦宜郡被下,燕峤便将陷入危机,和匈奴的这一仗躲是躲不过去的。
但究竟是将主战场放在燕峤,还是趁着匈奴攻打宜郡时,北上收复莲寻、西竹等郡,是个难题,两者各有利弊,难以决策。
“若将战场放在燕峤,吾等便可做好充足准备,以逸待劳。”刘汕分析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