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道“是。姑娘。”
一时到了主院,墨竹告退。
李菡瑶和观棋进去。
那时,江玉真并不在屋里,去摘星阁看望舅太太母女了,只李卓航一人在东屋翻看账簿。
李菡瑶请安罢,提出明日和观棋去县衙大牢探监,探望潘子辰,再细问那晚画舫情形,以确定是哪家的姑娘在背后算计落无尘,因为这个女子很可能就是与潘家勾结的人,也是那天偷偷在观月楼留信的人。
李卓航断然道“不行”
他看着灯下两朵鲜花一般鲜艳的少女,虽活力四射,却也根本不知人心险恶,不禁痛心疾首道“都是我太纵容你们了这些年你们也太顺利了些,以至于连该有的谨慎都疏忽。监牢那地方是你们能去的地方吗再说那潘子辰恬不知耻,曾经诬陷过你,躲还来不及呢,还敢凑上去一旦让别人知道了,画舫的事就坐实了”
李菡瑶和观棋见他生气了,急忙认错。
李菡瑶道“爹爹别生气。天热,上火可难受了。”
观棋拿起桌上的折扇,殷切地帮李卓航扇风,一面道“老爷,姑娘知道错了。姑娘年小、阅历浅、经验不足,吃的米还没有老爷吃的盐多,走的路还没有老爷过的桥长,难免思虑不周全。老爷原谅她吧。养儿不易,老爷为姑娘操心悬心,姑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老爷和太太的教导,姑娘也不敢不遵。可是小孩子成长,非一蹴而就。姑娘就算天资聪颖,在人情阅历上还是得一步步来”
李卓航听了这一篇话,眼里浮现笑意,“姑娘天资聪颖你还真敢说。”
李菡瑶见他笑了,松一口气,忙道“纵不算天资聪颖,也不差了。中上,中上之资”
李卓航道“贫嘴”
观棋趁机又道“老爷,姑娘既不能去,就派旁人去。婢子有个主意请落公子前去。”
李卓航道“无尘”
观棋道“对。让落公子告诉潘子辰,他被一女子骗去画舫,将他们的言行都看在眼里。三分真话,七分假话,诈一诈潘子辰。潘子辰身陷囹圄,颓废之下,又恼怒那女子坏他的好事,或者能说出些有用的来。”
李卓航沉吟道“这倒可行。”
观棋又道“老爷再问问落公子这次之前,可曾在别处见过各位姑娘所有来观月楼的那些姑娘。”
李卓航心一动,道“我知道了。”
李菡瑶和观棋又陪他闲话几句,才告退。
墨竹说,当时雅间内有三个人,除了张世子和一位老者,还有一位不知是男是女的人隐藏在窗幔后。他进去问谁找他。对方没头没脑道“是我”。他疑惑不解,并不知对方是谁。对方叫他上前。他便上前。谁知对方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捂住他的嘴威胁他“别叫,不然杀了你”后来又笑道“请小兄弟来吃素鸡腿”
墨竹道“姑娘想,除了王少爷能是谁”
李菡瑶道“这可奇了”
忽一眼瞥见观棋,止住话头。
观棋早听呆了,神情时而吃惊、时而疑惑、时而恍然、时而欢喜,最后竟羞涩脸红了。
“观棋”李菡瑶叫她。
观棋惊醒,忙答应。
李菡瑶问“你觉得会是王少爷吗他此举有何用意我想他还不至于色胆包天、觊觎墨竹。”
观棋忙道“不不,这是误会”
李菡瑶追问“什么误会”
观棋想了想,道“他们许是为了帮方少爷,又知道墨竹是姑娘得用的人,便想从墨竹身上下功夫。”
墨竹急忙道“小的也这么想。”
李菡瑶狐疑地瞅着李菡瑶道“这算什么功夫把墨竹吓跑了不说,后来还拉了叶叔去找他报仇。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他脸都没处放了。”
观棋道“王少爷心思缜密,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菡瑶道“是吗”
总不大信的样子。
观棋道“是。姑娘,这件事可不能叫人知道了。墨竹,你别在外头乱说。那幅画呢”
墨竹道“我撕了。”
他才不会往外乱说呢。
他掩饰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