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画舫飘入田湖。
四人正饮酒赏乐,仆妇来回吴姑娘来了。
李菡瑶顿了下,忙道“快请。”
吴佩蓉进舱,向李菡瑶笑道“妹妹游玩,竟不叫我。”
李菡瑶笑道“是妹妹的错,只顾给表哥表姐践行,忘了吴姐姐才是最该来践行的人。”说罢对江如澄挤眼笑,又道“吴姐姐来送澄哥哥了。”
江如澄脸微微红了。
李菡瑶目光一闪,随即招呼吴佩蓉入座,又为她引见落无尘,彼此打了招呼,才重新坐好。
吴佩蓉问“你们做什么呢”
李菡瑶道“不过是饮酒赏乐。正玩腻了,我想乘小船去摘莲蓬呢。吴姐姐来了正好,咱们分坐两只小船姐姐跟澄哥哥一船,我同无尘哥哥和如蓝姐姐一船。彼此也能互相照应。观棋,你去瞧墨竹船备好了没有。”
观棋道“是。”
转身就出舱去了。
吴佩蓉愣住,不料李菡瑶竟不问她就这么安排定了。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李菡瑶在她来之前就准备去摘莲蓬的,她没道理阻止。若坚持跟李菡瑶和江如蓝坐一船,小船恐怕坐不下,再者她身为江如澄的未婚妻,断没有抛下自己未婚夫的道理。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李菡瑶三人上了小船,向荷叶密集深处划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江如澄道“我们也去吧。”
吴佩蓉此时也不好忸怩,遂微笑道“公子先请。”
于是,两人也上了一条小船。
荷叶深处,李菡瑶坐在船头,对江如蓝笑道“可算把他俩留一块了。澄哥哥该感谢我。”
江如蓝笑道“就你鬼精。”
她让丫鬟抱了一个大花瓶上来,落无尘摘了好几支含苞待放的荷花插在瓶中,甚美。
李菡瑶对落无尘道“澄哥哥,你吹一曲吧。”
李菡瑶诧异问“以往澄哥哥都是冬季出海,为何今次却在夏季出发”
江如澄道“这次不去远,就在西南沿海。”
李菡瑶道“那也要小心。”
因季风缘故,海商们尤其是运丝绸瓷器往西方去的海商,多在冬季出发,春夏返航。
江如澄漫不经心地点头。
他年岁虽少,航海经验却丰富的很,更何况这次他是有依仗的。他见李菡瑶担心他的样子,按捺不住,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茶几上,以扇遮住半边脸,小声对她道“如今我们船上已经可以使用机器推动航行了。”
李菡瑶蓦然睁大杏眼。
江如澄愉悦地笑了能让瑶妹妹震动,他很有成就感。又道“这两艘船是首次远航。以风帆为主,关键时候辅以机器推动。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李菡瑶用力点头,“嗯。”
她并非第一次听说这机器,她早就知道江家在研制这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
心情一好,她脑子也格外清晰。
日头偏西时,郭晗玉、刘诗雨、欧阳薇薇等女齐来约她上醉仙楼,说方逸生已经定好了雅间。
她借口有事,拒绝了。
她不去,江如蓝也不去。
郭晗玉等女都惋惜不已。
每年的这一天,所有纺织商都会在醉仙楼汇聚,给少年男女们了碰面的机会。虽然男女不同席,却不耽搁双方接触,成就亲事者不知多少。
李菡瑶不去,也有些姑娘暗暗高兴。她乃江南第一才女,若在场,光芒太盛,只怕有一大半的少年都只顾关注她,未免忽视了其他姑娘;不去才好呢。
散场时,李菡瑶等人经过天字三号廊厅,就见方逸生等少年正站在廊厅外,迎着她们笑。
等到近前,方逸生对李菡瑶道“李妹妹,兄在醉仙楼定了雅间,请李妹妹务必赏脸。”
李菡瑶歉意道“方兄美意,小妹恐要失陪了。家中有事,须得及时赶回。望方兄见谅。”
方逸生失望道“那可惜了。”
李菡瑶又含笑冲王壑和张谨言点头致意“王少爷,张世子。”又向刘嘉平招呼“刘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