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玉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不在意,竟没什么反应,还真的照做了。
褚长扶迟疑片刻,叫他放手,“为什么要脱”
赢玉头扭去一边,“你笑话我。”
褚长扶保证,“我不笑了,你穿回去吧。”
听他的意思,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要穿肚兜,不穿好像才是不对的。
褚长扶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恶霸,笑话女孩子涂胭脂水粉,说抹的像个年画娃娃一样丑,女孩子恼羞成怒说不画了不画了,爱咋地咋地吧。
这种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很没有修养。
她越想心中负罪感越重,主动挡在他前面,给他拦着,还下了个禁制,叫俩人行踪隐去。
他们可以通过结界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快穿吧。”
身后的赢玉没什么反应,一动也不动,没有半点声音传过来。
她只好挽救道“其实不是穿的问题,是这件肚兜和你的衣裳不配,你换一件就好了。”
赢玉像是回神一样,视线终于从她消瘦的背上挪开,望向自己衣口内。
嫩芽色和黑色的中衣,红色的外衣好像是不怎么配,所以不是笑话他年纪小,穿肚兜,是这件肚兜的原因
他想了想,将糖葫芦咬在嘴里,帕子塞进怀中,空出两只手从衣襟处伸进去,摸到衣衿后拉出来,在脑后重新系蝴蝶结。
手不顺,加上心不在焉,脑海里想着小时候,褚长扶经常背着他玩,累了可以把脑袋搁在她肩头,放心大胆地沉沉睡去,偶尔还会被她调笑,说好轻啊,一点重量都没有,像背着小姑娘。
后来不知怎么地,突然不理他,没有背,也没有别的了,只要一回忆到这部分,心里就会不岔,生出无尽躁意来,一时竟绑不回去。
试了几次后都是如此,渐渐地开始失了耐心,又想整件拽出来。
褚长扶从结界半透明的屏障上看到反影,叫住了他,“我来吧。”
赢玉动作一顿,什么话都没说,听话地微微弯了腰,方便她做事。
褚长扶又小小地惊了一把,为他能照做而诧异。
她犹豫霎时,绕到赢玉背后,手拉着他脖颈两旁的带子,在他脑后动作。
先将两根布绳缠在一起,固定在他漂亮的颈下,再小心地打个蝴蝶结,过程中指头不留神碰到他外露的肌肤,他小小一颤。
像是很少被人接触,亦或者她的手太凉,猝不及防被冻了一把的反应,过后也没说什么,亦没什么行动,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很久,一直到她完全打好,又扯了扯他的后颈领子,将蝴蝶结遮在下面。
“女孩子的肚兜除了丈夫之外不能给任何人看到,是私密之物,我猜男孩子的也一样,不要随随便便掀开衣裳给人瞧,也不能拉出来。”
这话和头先的省钱都是说教,赢玉最讨厌人啰哩巴嗦,平时赢伯伯和赢伯母但凡多讲两句,都会烦的不行,脸上带着躁意说知道了知道了。
听着更像敷衍了事。
今儿又叫她意外了,赢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面上没有恼意,也没有不耐烦,很平静地回话。
“知道了。”心中其实不以为然,下回还敢掀开给她看,毕竟是私密之物,只能给亲密的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