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时,她有点犹豫。
“就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都很不方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我就想过来,问一问你,能不能让我和你一起住”她说完,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忙找补,“毕竟我现在只有一只手”
陶野这才明白,夏星眠终于把傍晚那句闷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只有一只手,所以拿不稳锅铲。
我只有一只手,所以削不好苹果。
原来是想说
“一起住”。
夏星眠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也躲开了,瞥着雪地,“我只是觉得面对面问你会好一点,你别怪我跑到这里来。”
陶野摸起了下巴,故意拖长了“哦”的一声,“这是件大事啊,我得考虑一下。”
夏星眠很认真地问“你要考虑多久几天”
陶野“这很重要吗”
“当然,”夏星眠正经地点头,“要是超过一个月,可能就愈合了,那我还怎么”
她说一半,发觉了自己的失言,忙住了口。
陶野笑了笑,选择不去深想。
其实她不在意“手伤”到底是真正的理由,还是一个借口。
她看得出,夏星眠需要她。很明显,夏星眠看她的眼神,比之前多了一种类似于患得患失的情绪。
她牵起了夏星眠的手,又向那边多倾了一点伞,带着她向东边走。
“我家里不大喔,也是一居室。今天没有特意收拾,茶几上会有点乱,你别笑我。”陶野轻柔地警告。
夏星眠有点没反应过来,“你答应了”
陶野笑,“没办法,看你这么可怜,就捡你回去好了。”
夏星眠沉默许久,到最后,也只小声说了句“谢谢。”
陶野补充“有条件的。你得答应我,住过去以后,不准再为别的事分心了,好好念书,别耽误学校里的课。好么”
夏星眠乖乖点头“嗯,好。”
两个人并肩走在巷子里,雪地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路灯映在雪上,在寒冷中,涂上一层橙黄色的暖意。
夏星眠放在风衣口袋里的右手揣得更深了一点。
她突然意识到,她正戴着陶野送她的围巾,手上打着陶野帮她付钱的石膏,走在去陶野家的路上。
她的生活,正在被一束名叫陶野的光包裹着。愈裹愈紧,愈浓愈烈。
愈来愈挣不脱,离不开。
她忍不住心里的悸动,终于,试探着,向陶野问出那个盘桓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陶野平视着前方,目光似有焦点,又似没有。唇边依旧噙着温柔的笑。
“可能是因为”
陶野抿了抿唇,指尖攥伞柄又紧了一点。
“淋过雨,所以,更想给人撑伞。”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fro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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