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己能做什么,他不愿意怀疑师父其他长辈,但无法欺欺人,对那狰狞黑暗巨兽视而不见。
他不觉地想逃避,逃避真相,逃避痛苦,但他不能逃,这是他欠姬玉京。
况他身边还有沈留夷。
沈留夷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脚深一脚浅地跋涉着,没有怨言,也不说一句话。在他前,她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不敢与他交谈,不敢与他对视,他偶尔回头对上她眼睛,都会看见里充满了惊恐、畏怯不安。
姬少殷知道原因,任谁被别人看见己最不堪最丑恶一,都无法再对那人。
他想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她错,但心里明白,无论怎么劝慰,他们都不可能回到前了。
而师妹是受他牵连才落到这种境地,这是最让姬少殷愧疚事。
他们就这沉默无言地在沙碛中游荡到天明。
晨光将白色沙海映得明亮耀眼好似雪原。
直到这时,姬少殷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沈师妹,你想回宗门么”他音嘶哑,好像被沙砾磨了千万次。
沈留夷两行眼泪顿时落了下,点点头“小师兄,我想回去。”
仿佛怕他拒绝,她慌忙补上一句“你放心,我不会把她事说出去,不管谁问,我只说头到尾被关着,一个人也没见着。”
这小心翼翼模让姬少殷心脏一阵揪紧。
“好,我这就给师父传音。”他一边说一边施了个传音咒。
夏侯俨得知两人脱困,是惊喜交加“你们两人可曾受伤”
姬少殷道“只是些皮外伤,师尊无须挂怀。”
夏侯俨问了他们方位,欣然道“为师正好快到赤地附近,你们在原地歇息,等为师接应,余事见再说。”
那语中熟悉殷切此刻像针一刺痛了他。
姬少殷嘴唇动了动,终究只是道了一“师尊保重”,断开了传音。
不出一个时辰,重玄飞舟便出现在天际。
姬少殷扶着沈留夷登上飞舟,夏侯俨亲下到甲板上。
姬少殷一见那飞舟制式,便知这是造价不菲战船,舱底蕴藏着大量灵力,无论是布阵还是交战都威力无穷。
他暗暗一惊,问夏侯俨道“师尊此次前赤地为事”
夏侯俨道“赤地叛乱久未平息,再拖下去人心乱离,为师这次是带兵亲征。”
他顿了顿,笑道“这只是其中一艘,其余九艘还在途中。”
姬少殷听了越发心惊,他也知道攻打赤地几个魔城根本用不着这阵仗,他们目标当然是偃师宗。
脑海中有个身影浮现出,他强镇定“预祝师尊旗开得胜。”
夏侯俨笑着将他们迎入舱房中,嘘寒问暖一番,替两人探了脉息,见并不大碍,便放下心。
他见沈留夷神不属,形容憔悴,料想她胆子小不经事受了惊吓,便即吩咐仙侍伺候她回房沐浴歇息。
待沈留夷离去,夏侯俨屏退了侍,掩上舱门,设了个隔音阵,这才向徒弟道“少殷,那天晚上究竟发了什么事你们这几日被关押在处是怎么逃脱”
姬少殷眉头微微一蹙“弟子觉察苏剑翘身份可疑,便将她叫到院中问话,谁知她修为远在弟子之上,不知用了什么阵法,将弟子沈师妹传到一处地下囚室中关押。昨夜不知为将我等扔在沙碛中。”
夏侯俨沉吟道“这么说,你们对己身处地一无知”
姬少殷道“那囚室伸手不见五指,苏剑翘将弟子两人投入囚室中后便再未露过脸。不过弟子探查过方位,应当在赤地附近沙碛中。”
夏侯俨目光微动“你发现苏剑翘可疑,为不先告诉为师”
姬少殷垂下眼帘“是弟子优柔寡断,想着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