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陆山长很是欣赏他,准备在他十五之后便收为亲传弟子,亲自教导。”
以极其平凡的出身,却成为世家权贵扎堆的丹鹿书院中的佼佼者,这位郑欣年小郎君,当是神童人物。
赵令妧听到郑欣年的年岁,原本明媚的眼睛暗了暗,她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可真优秀。”
别人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
李思静却轻声笑笑,柔声道“殿下莫急,虽然这位郑小郎君瞧着不像是同当年那位女郎有关联,咱们也不能贸然上门去问玉佩从何而来,但这位郑小郎君的母亲孙九娘却是个十分厉害的娘子。”
她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她是个房东。”
赵令妧的两个儿子都很优秀,自己本身也是相当聪慧,她一瞬便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在这位孙娘子的租客里,很可能就有当年那位小娘子。”
李思静点头“是,无论有没有当年的旧人,却肯定有所联系,这一枚玉佩在那样的情形下遗落,拿到玉佩之人定不会胡乱丢弃,肯定慎重存放。”
她剩下的话没说完,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当年那位小娘子绝对不可能把玉佩轻易给人。
赵令妧也想到这里,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你说,她她会不会日子艰难。”
她一边说着,心里跟针扎一样难受。
李思静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殿下,我们如今且要往前看,先把人找到,再去看如何弥补才是。”
找不到人,一切对错是非,一切愧疚弥补,都是妄言。
赵令妧点头“是,你说得对。”
她沉思片刻,对李思静道“你附耳过来,我们这般行事如何”
甜水巷中,沈怜雪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外勉强维持严肃面容的孙九娘以及司马泽。
司马泽同母女两个有一面之缘,就连沈如意也记得他,这会儿见他上门,母女两个顿时紧张起来,都想起了前几日沈怜雪夸下的海口。
沈如意一紧张,就忍不住要去拉母亲的裙摆。
司马泽大抵看到沈如意这般反应,努力冲她露出一个友善笑容。
沈如意“”
更害怕了怎么办。
司马泽挠挠头,把头上的软幞头挠得东倒西歪,他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压低了声音道“沈娘子,今日我来是有公务。”
孙九娘就站在门口,不走也不动,她跟一尊大佛似的,却令沈怜雪母女两个安心。
司马泽见过许多这样单身女子,他知道在汴京中求生不已,她们的警惕性普遍都很高,碰见生人几乎不会友善相处。
司马泽想了想,便道“沈娘子,你之前去开封府改过户籍,把自己的户籍从香莲巷沈氏迁出,独立门户,暂时落在甜水巷四院,我说对否”
一听到香莲巷沈氏,沈怜雪浑身都僵硬了。
她板着脸,好半天才迟钝点头“是。”
司马泽遵从巡检司当差条例,并不会对百姓随意盘查,他只告知她他此行因由“沈娘子,你的户籍虽从香莲巷沈氏迁出,沈氏名义上将你将你除族,但族谱尚未更改,沈氏现在想要更改族谱,对族谱中人有所增减,需要你到场签簿。”
这种宗族族谱,是需要经过当事人同意才能在官府备档。
否则宗族之中随意删减人口,那宗法国规便成了笑话。
沈怜雪确实被继母以不思贞洁,行为不端为由赶出家门,沈家也说要除名,但当时几个年纪大的族老还健在,念在她是沈氏血脉,因此便把此事压下。
沈氏的香水行一共开了四家,一直由沈怜雪的父亲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