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集的最后一页,一张大额支票和一张手写纸条一起掉出书页。
为你的蜂蜜松饼。律理
淋了蜂蜜的松饼不好外带,山吹律理就着伏特加吃完了。她打包了苹果派,一手咬着酥松的派饼一手掌方向盘,行驶在树木枝杈间。
绕是距离实验室最近的小镇,离那座隐藏在风雪中的建筑物也还是太远太远,不认识路的人会被越来越茂密阴森的树林困死在迷境中。
山吹律理闭着眼睛都知道这条路怎么走,她越过树林,越过平原,来到终年积雪不化的地方。
一处恢弘的乱石残骸,凭遗迹能想象出当年建筑物的辉煌,而今只剩凌乱的粉尘和不成形的骸骨,连乌鸦和秃鹫都不再光顾。
车轮滋吱擦在地面,山吹律理踩着碎石向里走,衣角卷起猎猎风声。
她所在的实验室是最靠内最偏僻的一栋建筑,因建筑材料的原因,保存得相对较为完好。
山吹律理踩着细沙簌簌落下的楼梯向上,时不时滚落的小石子彰示这栋楼随时有彻底坍塌的可能,完全是栋危楼。
她熟门熟路地走出安全通道,纯白色的墙面洒满干枯成深褐色的血迹。山吹律理穿行在走廊中,停留在一间囚房门口。
这是她的房间。
实验品居住的房间都有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充当墙面,研究员们时不时会站在玻璃外观察自己的实验品,就像笼子外看小白鼠的人。
隔着破碎的玻璃,山吹律理与年幼的自己在时间的两岸对视。
穿着小白裙的女孩赤脚站在玻璃后,黑发上别着一朵嫩黄色的棣棠花,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长大后的自己。
两双相似不相同的暗金色眼眸安静地互相望着。
“外面好吗”小律理问,“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没有很大的不同。”山吹律理说,“我其实挺喜欢别人给予任务,我完全并获得报酬的工作形式,欧洲和博多都有很多事可干,雇佣兵、杀手我适合这些职业。”
“所以我还干着和现在一样的事情”小律理总结。
“有一点点不同。”山吹律理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我有加班费,可以自己选择工作时间、选择工作内容。如果我牺牲圣诞节,在别人吃火鸡的时候冒着寒风蹲守目标,那么只因为我选择这么做,因为我想这么做,而不是因为我不被允许过圣诞节。”
小律理似懂非懂。
“我可以选择在新年参拜的时候扭断目标的脖子,也可以情人节三倍酬金的市场下停止接单。只要我乐意,我能决定我每一天的生活,我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是我的决定。”山吹律理对年幼的自己说,“我曾经不被允许自己决定任何事。”
“听起来不错。”小律理点点头,“那么,我有遇到特别的人吗”
“很多。”山吹律理回忆,“啰嗦的新监护人,喜欢女装的杀手,把自动贩卖机当铅球的酒保服爱好者,经常作死就是不死的情报贩子,在袖子里藏小鱼干却只会被心仪猫猫哈气的银发爷爷,眼睛漂亮但说话太直白的名侦探,横滨第一黑心资本家和他手下的矮个子劳模很多人。”
“外面的怪人比实验室更多。”小律理点评,“听起来我似乎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群同样是普通人的朋友。”
“没错。”山吹律理认可道,“我一直致力于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并在去年达到了一个成就性的目标。”
小律理“是什么”
面对过去一无所有的自己,山吹律理自认这些年的进步足够耀眼,她很高兴也很骄傲地与自己分享“我体验到了普通人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