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奈特的话中也可以听出来,山吹律理是在很之后加入的iic,加入理由还令人啼笑皆非。
这样的一个成员,在组织中会是怎样的地位
安德烈纪德还活着且活得好好的,手中实权威望一点儿不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山吹律理都像是他的下属。
“不会有哪个组织会派首领潜伏在敌对势力吧不会吧不会吧”太宰治挂断电话,喃喃自语,“安德烈纪德是被篡位还是自己主动让位难怪我每次和她说想罢工不干她都相当鼓励我让森先生下位。”
一般不会有把首领派来卧底的组织。
可也不会有打着卧底旗号公费恋爱两年的下属。
把打着问号的主人公换成山吹律理,突然就变得合理起来。
她足够强大,足够任性,足够深受爱戴。
所以把组织事务扔给原本是首领的安德烈纪德,自己带人到横滨玩也很合理。奈特折在审讯室又有什么要紧,真正的指挥者还在,主心骨还在,说要撤退就撤退,底下人一点折扣不打地执行命令。
iic原本是个游荡的雇佣兵组织,在欧洲安家后逐渐涉及珠宝、古玩等领域,现在看来与其说是赚取活动经费,不如说是收罗宝石讨新首领的欢心。
横滨本就不是iic的地盘,他们撤得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太宰治想来想去,发现山吹律理留下痕迹的地方只有一个只有他们同居的公寓。
出了这扇门,整座城市再找不到她存在过的证明。
仿佛一脚踏空,眼前的路虚浮得只剩下灰白的影。
刚换好绷带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太宰治想到好久之前,他惹烦了当时还不太熟的山吹律理,被她推到在沙发上。
她跨坐在他的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用枪口挑起他的衬衫下摆。
名为惩罚的疼痛、难耐的热痒、覆在伤口仿若亲吻的冰凉的唇。
她在折磨男性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当事人本身其实并无感触。
无论是痛还是痒,都是山吹律理无法理解的感觉。
太宰治说着我好痛,对她黏黏糊糊地撒娇,总会得到她给的安慰和甜头。
但抬起头望着她非人的暗金色猫瞳,瞳孔中有无奈有纵容,还有一点儿不起眼的好奇。
真的有那么痛吗太宰治仿佛听见她在问,我已经不记得疼痛的感觉了,但如果只是子弹穿透皮肤,对我是不痛的。
他总觉得山吹律理给他贴上了“柔弱”的标签,还是用502粘的,撕都撕不下来。
现在想来恐怕不是错觉,在山吹律理心里太宰治是挺柔弱也挺娇气的。
“感觉不到疼痛的人吗”太宰治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人类畏惧火焰,因为火焰燎过皮肤痛得人神情扭曲。哪怕是没有被烫过的人,在得知有人遭遇火灾后也会情不自禁地说“好可怕,他一定很痛”
叛逆的少年对父母口出恶言,话出口后他又一脸懊悔。因为言语给人的伤害也是疼痛的,他知道自己被辱骂时的痛苦,于是能感受到被他伤害的父母的痛苦。
由他人的痛苦联想到自己的痛苦的能力,名为同理心。
人类比野兽多出的许多良知,皆是因为同理心。
如果一个人感受不到疼痛呢她看着有人因为被火烧坏肌肤而哀嚎,好奇地燎过一捧火在手上,她的皮肤被烧得焦黑,伤疤很快脱落,又长出新的皮肤。
整个过程她没有任何感觉,那个人痛到说我现在想死,她蹲在旁边问为什么,又问要不要她帮忙解脱。
那份“非人”的特质一直深深扎根在她心中。不是缺乏常识,是她认知中的世界本就和旁人不同。
太宰治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他按下播放键,音响中传出一段嘶哑模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