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动她比想象中更容易,教导过程更是异常轻松。
太宰治什么都不用做,他只需要握住她的手,扶住她的腰,望着她暗金色的眼眸,剩余的一切皆不需要他来掌握。
他的步伐跟着她的节奏向前向后,身体每一处发力每一处变化她如指臂使。
按理说,这样失去掌控感的动作会让人恍惚间以为自己是一具操线木偶,就像被小女孩拽着手臂跳舞的熊娃娃,被动承受一切。
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都没有。
少女贴近的动作亲昵又不失分寸,她会放慢步子带他沉浸于红丝绒般顺滑的默契中,也会从容展示繁复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高难度舞步,亲手带他拔高一个层次,体会顶尖舞者的轻灵与自由。
更让太宰治滋味复杂的是,山吹律理明显是跟着他学习的程度一点点加深技巧,如果换成别人、一个真正的没有基础的初学者,今夜的舞曲会是截然不同的一支。
没有比独家定制量身定做更能让人满足了。
“我是特别的”,人从出生到死去都在追求自我的独一无二与无可代替。
旁人有的他要有,旁人没有的她给他。
共舞是暧昧的代名词,说谎的刹那间太宰治就想到了。
今夜是暧昧亦是试探,怀疑的种子一经种下便要发芽,山吹律理一天没有完全洗脱嫌疑,太宰治就会怀疑她一天,将试探的刀锋藏在暧昧的蜜糖上,割伤她或者自己,哪怕鲜血淋漓。
即便如此,偶尔、只是偶尔,在柔和无声的月光下,稍稍放纵自己的沉溺其中,也情有可原吧
是月色太美的错,怎奈能怪人
“怎么不说话”山吹律理双手捧起太宰治的脸看了看,“真累了”
小伙子体力不行,心跳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平稳。
“累了。”太宰治握住她的手,脸贴在掌心蹭了蹭。
“感觉你今天好爱撒娇。”山吹律理笑他,“不摆出那副都是你强迫人家,人家根本没有答应和你交往的怨念脸了”
“我哪有。”太宰治不满地鼓了鼓脸,“我明明超喜欢律理酱。”
说谎。
山吹律理觉得有趣,她知道太宰治压根没有放弃过对她的怀疑,只是奥吉尔白兰地之死太干脆太干净,与她的联系也没有紧密到值得让太宰治高度警惕的程度。
所以,他才换了个方式,徐徐图之。
假装看不到就好了,稍微拖延一下时间再安分一段日子,或是干脆找个人出来顶锅。
如果换成别的人,换成一个害怕暴露自己小心翼翼缩起来的人,自然是能苟则苟休要惹事。
山吹律理是一般人吗
她会因为太宰治的怀疑收敛自己吗
想得美。
多可爱啊,因为想不通任务失误在哪儿坐在河边淋雨的猫猫,阴郁鸢眸中刻骨的怀疑让人头皮发麻,漂亮得不可思议。
山吹律理就喜欢太宰治那副怀疑她试探她的警惕神色与隐藏在暧昧举止中的危险气息。
随随便便将信任交付于人的恋爱对象多么无趣。
唯有在荆棘与谎言中刺破咽喉也要说出来的血腥爱语刻骨铭心。
更多地、更多地怀疑她吧。
如同站在逐渐沉没的孤岛之上,一点点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