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力所能及范围内,谢回并不想让这孩子心底留下什么遗憾。
有些在童年时没能要到的东西,可能此后经年一直藏在心底念念不忘,哪怕后来有了,也补不上这份缺憾。
“父皇,我们是否该快些若是太慢,怕是赶不上亲耕的时候。”
谢慎承认他是真的想要糖人,但是同样也是怕耽误了父皇正事。
“无妨,今日先赶去皇庄那的宫殿住下,明日才是春耕的正日子。”
委托者定下的规矩,亲耕要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就算他们连夜赶路也够不着,故而便提前一天去行宫里住下。
“父皇,耕种当真那般重要吗”
问完后,谢慎小心翼翼偷看了一下父皇脸色,生怕父皇还像之前那样,又开始责怪自己为何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他能从父皇的态度中看出耕种的确重要,但却好奇原因。
“自然,若是无人耕种,那要饿死不少人。”
“慎儿是否还记得,之前陪着父皇上朝,下朝的时辰稍微晚了些,你肚子就一直在咕咕叫”
谢慎仔细回想,点了点脑袋,撑着下巴开始认真的思考。
在午后到了行宫,这边是早就吩咐人打扫过的,如今这时候天还有些冷,外头樱花在枝头含苞待放,行宫这边的樱树还是光秃秃的。
随行的奴才早早准备了披风,披在两位主子的身上。
谢回是墨色的披风,谢慎的是鹅黄色。
谢回在看这行宫中的景色,一不留神谢慎就先松开了他的手。
虽说如今谢慎满了四岁,但看起来依旧是个没多大的小崽子,穿着披风小短腿迈的很快,跑过长廊趴在一个亭子的围栏上,指着绿色湖水中的几尾鲤鱼。
“父皇,这里的鲤鱼居然有金色的呀”
谢回快步跟上,走过去一看,的确除了红色外还有黄色和黑色。
在宫中养着的鲤鱼为了好看,也图个吉利,所以一般都是红色的。谢回并不觉得稀奇,但这小家伙却觉得新鲜,趴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行宫中有些湿冷,晚间还燃了炭盆,软塌中间放置着一张矮桌,上面是棋盘。
谢回和那小家伙两个人相对而坐,正在这里对弈。
教了他很多遍,但谢慎连最基本的玩法都没弄明白,还在悄悄地耍赖挪棋。
想想谢慎如今的年岁,谢回所有的不耐都化为了好笑,他也觉得这对弈有些难,干脆就教了他来下五子棋。
这个规则简单,谢慎之前未曾听过,听懂了规则后,和父皇下棋到深夜。
夜里睡的晚,第二天谢回穿戴好后,谢慎还缩在被窝里赖床。
刚开始被谢回作弄起来,不知道怎么又将脑袋埋回了被子里,只有一双小短腿露在外面。
谢回将他从被窝里抱出来,亲手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喂他喝了点粥,喝粥时都是迷糊着的。
原本谢回是想让他自己走,但看他站在地上歪歪扭扭跟喝醉酒的人一样,干脆又把他抱了回来。
“唔,父皇,我,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先打了个哈欠。
委托者在空间里无事可做,看见这一幕又开始吐槽了起来。
“身为一国太子,岂可在亲耕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哈欠连天,毫无仪态若是被百姓瞧见,天家的威严何在”
说完后,又急忙补充道
“你吩咐奴才给他拿个披风当小被子盖着,行宫太冷,别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