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琴行,里面也没有挂招牌,但是琴声不断,琴音可以随风飘到楼下,这就是最好的招牌了。整个琴行除了钢琴以外,也在柜台上摆放着一些其他西洋乐器,桌子上散落着大量纸张,指引他的少年轻轻“啧”了一声,过去把散落在桌子上的纸摞成一摞。
每间琴房里都坐了人,有老有少,今天是周末,许多家里没有钢琴的学生会来这练琴。泉镜花站在一间琴房门口,听见里面的老奶奶在弹琴。
因为年迈,老奶奶的动作十分缓慢,她的手指轻柔地按在琴键上,每个音都弹得仔细而认真。泉镜花倚在门口,看着老奶奶的银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辉。
时间好像慢下来了,一切都随着那苍老手指按出的旋律缓慢地流淌。
她握紧了脖子上悬挂着的手机。
就在这时,泉镜花听见了琴行的更深处传来悠扬的提琴声,拉得是那样好。她听不出那是什么乐曲,侧头去看,看见是琴行的休息室里传来的声音。
把她从港口黑手党带走的舒伯特,就是一进来就钻进了休息室,之后就再也没看见影子了。
泉镜花思考了一会,还是询问道“那边那个门,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的,本来我们也要去那。”黑发少年回答。
泉镜花便推开了门,她离琴声更近了,她在其琴声传出的门前驻足,听着旋律演奏到最后一刻,然后房间里传来了舒伯特和另一个人的交谈声。
泉镜花跟舒伯特并不熟悉,但她也从来没听过舒伯特这么激动的声音。印象中的舒伯特是和芥川龙之介一样,沉默而强大,散发着危险野兽一般的气息,她从来没想到舒伯特还能发出这样的
仿佛迷妹一般的声音。
门打开了,泉镜花下意识退后,虽然在港口黑手党没有留多久,但两天的训练还是让她练就了隐匿于黑暗的意识。她抬眼看去,休息室里站着两个男人,更为年轻的那个就是舒伯特,他手里还提着一把小提琴。
他正面对的是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仿佛是听见门的动静了一般转过头朝她看去,但也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转过头继续和舒伯特说话。
舒伯特看上去全神贯注,两人都没有对泉镜花的到来做什么反应。泉镜花刚准备回头,就看见勃拉姆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背后,漆黑的身影像一道虚无的帷幔,正用冰蓝色的眼珠子盯着她。
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我收拾好桌子了,我们去那边聊吧。”勃拉姆斯俯身对她开口,一只乌鸦停驻在他的肩头,张嘴发出不协和的音程。
“不,我想不用了。”泉镜花说。
她愈发觉得自己从港口黑手党,被拐上了另一条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