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呆呆看了青年的面容半晌,确定那泛青的薄唇上是唇彩而非病色后,惠才反应过来自己盯了很久,连忙移开眼睛,摸着鼻子小声吐槽。
另外一边,几乎成了水鬼造型的青年毫无应有的狼狈感,只是垂着眼睑,轻轻地点头。
他的黑发半长,早就被雨淋得湿黏,贴着脸颊清晰有力的线条不住地滴着水。
可是即便如此,青年修长的手指之间夹着那块手帕,并没有去使用的意思。
看起是个万事不过心的性子。
理性又冷静,话少到冷漠。
联想到先前青年站在雨中旁若无人的姿态,再配上他深青色的薄唇,黑色的指尖,伏黑惠犹犹豫豫着,也对他的身份有了些揣测。
“请问您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吗”
又是敬语。破面不动声色地点头。
“外国人喜欢重金属音乐”
虚圈应该算是吧他又点了点头。
至于后一个问题,没听懂heavyta是何物的破面自动跳过。
见青年承认,伏黑惠看起来松了口气,脸上不确定的犹疑少了一些,隐隐约约的笑弧也跟着浮起。
仿佛是确认一般的小声嘀咕“果然是喜欢重金属”“外国人的喜好”后,他便不再追问,而是拿着那件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外套,走到一旁哗啦啦地拧起水来。
一边拧还一边说着。“您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这么晚在外面淋雨,是很容易生病的。”
“你呢”
“我很快就走。”惠头也不回。“家人还在等我,我得尽早回去。”
乌爾奇奥拉从后方端详少年搅拧的动作。他看着他不耐地推高贴在皮肤上的湿衣袖,手臂的肌理因为用力而绷紧,纤细却不失有力。
翠绿的眼瞳从他手臂上淡淡的红痕停留片刻。一阵漫无目的的游移,最后定在了少年衣领上方露出的一节雪白的后脖颈上。
破面想,易碎品。
惠无知无觉,努力撑开那件皱巴巴的外套,重重地一抖。然后于满意地一笑,又顶回了脑袋上。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住在附近的伏黑。”
准备再次冲入大雨中的少年,终于想起自己忘了问什么,于是礼貌地看过来。“请问您是”
顶着人类躯壳的破面,静静俯视着惠那半掩在外套之下,没有察觉出不妥的稚气面容。
他能感受到义骸下的虚洞正呼啸着狂风,他能感受到皮肤下的翅翼正在兴奋地震颤,他能感受到背后的长尾正不断延伸,在周身环绕潜伏,随时都能破体而出。
易碎品。
青年的喉结动了动。
“西法。”
要轻捧,而非拿取。
他轻声说道。“你可以叫我西法。”
而对面的少年似乎被他的表情震到,不安地伸出手指,指尖微颤。
“西法先生,你”
不用惠出言提醒,乌爾奇奥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角在崩裂。
带着浓重腥气的血液,正源源不断的从这具义骸双眼中涌出。
流下像泪痕一般的深重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