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考察结束,我也能随后返回家中,告诉家主老爷子这件喜事。”
“五条收养的小孩,不过是个失败的式神使。”
“因为强者的庇护,这小子完全不似甚尔君,虽然有一手好牌,可惜养得就像花房里养得娇娇的花卉一样脆弱。”
“别说亲人或者朋友了,就是连他自己的小命都难以保护,天真得可笑。”
“这样的式神使,不还是个废物么”
一字一句化作利箭,足以刺穿那平静无风的淡绿。连抵抗的力道都不由松懈,少年的眼瞳随之睁大颤动,犹如破碎的星空。
他突然生出冲动,想要大声反驳
然而所有的言语都被堵在喉咙口,眼前闪过的一幕幕画面更是缠紧了少年的舌,让他只能徒劳地动了动唇,一个字也说不出。
见计策得逞,禅院直哉残忍一笑,手中的匕首冷光闪烁,高挥而起
“永别了,惠君。”
抱着你愚蠢的天真去地狱吧,他在心中阴暗地想道。
这气势千钧的挥刺不知做过多少遍,青年用来杀死过咒灵,诅咒师,有异议的族人与叛徒,他早已熟练无比。
但是这一次直直劈下的攻势却在中途被截断
亮光倏地跳闪,断裂的刀刃斜斜没入地板内再看不到留下一脸震惊的禅院直哉横举着光秃秃的匕首刀柄,以及挡在伏黑惠跟前的破面
是乌爾奇奥拉西法。
少年怔愣地看着人形恶魔清瘦修长的背影,刺盔骨骼下顺服贴着后颈的黑发,脑海中突然清晰跃出泪痕青年那冗长又拗口的名字。
是藏身在某处一直在看戏、全程没有说话的乌爾奇奥拉西法。
回过神来后的禅院直哉看到对方仅用手背就断了他的匕首,顿觉不妙,转手丢掉那已经显得可笑了的刀柄。“你”
破面道“你好吵。”
那只弹断刀刃的手轻轻一挥,金发青年的身体就如被抚开的一粒灰尘,飞了出去。
只不过这粒灰尘,几乎从中断作两截。
禅院直哉的瞳孔中,还停留着警惕与来不及的惊怖。
抛洒在半空中的血液,像是从高空打翻的红色油漆,在伏黑惠的视线中以慢动作的形式倾洒而下将道场内坑坑洼洼的木板染得一片狼藉,皆是鲜红
这是能与地狱相媲美的场景。
然而站在前方的泪痕青年还不以为然,他收回手到口袋内,干净利落,转身走了过来。
伏黑惠没有后退,此时的他连移动的气力和意志都没有。
或许是这样一动不动的乖巧取悦了黒翼大魔。那薄得不可思议的唇角勾起,乌爾奇奥拉模拟出一个几乎称得上微笑的表情。
然后恶魔伸手拉起少年垂下的手腕,冰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缓缓摩挲着浮起的肿胀处。
“痛吗”
“”
刺鼻的血腥味悠悠传来,身后是真希痛苦醒转的呻吟。伏黑惠突然惊醒似的抽回手腕,他低下头。
“不。”
他看着地板道。“不要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