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莲突然感觉很冷,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穿过树林坐到小花坛边的长椅上。
“余女士,我有事想请教。”陆汀坐到她身边,目光随着余莲眺望出去,那里站着一对母子。
儿子坐在轮椅上,正仰头将一朵凋落的红花举起来,想别到母亲耳朵上。
“啸啸小时候很乖,很听话,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脾气变得暴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呢对,是跟着老爷子学习术法开始。”
“陆鸿畴就是个疯子,啸啸才那么点大就对他那样苛刻,犯了错就用戒尺抽掌心,要不然就骂。你以为只有你被骂过吗啸啸和玲晚都被那个老不死的苛责过。”
余莲收回了放在远处的视线,声音透着浓烈的疲惫。
她帮着丈夫出谋划策,因为害怕惹丈夫生气不敢太过维护自己的儿子,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她连儿子女儿的骨灰都没能看到。
因为陆丰觉得陆啸是孽障,他没有请人为他超度。因为觉得陆玲晚死的不光彩,陆丰昨天已经背着她通知下属去料理了尸体,骨灰已经封进临时买下的墓地中。
她这个当妈的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陆丰的自私到了极致,他的心里只有自己,根本没有家人。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帮他隐瞒陆家那些破事
余莲往后靠着,两只手随意落在腿侧的椅子上,声音缓慢“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和陆鸿畴有没有关系”陆汀直接问道。
林归轻轻握住青年的胳膊,目光停留在他的眼睛上。陆汀眼睛湿润的样子很好看,温软好欺,但他并不希望他是因为悲伤而哭泣。
好在青年足够坚强,隐忍住了所有情绪。林归微微蹙眉,突然又矛盾的希望陆汀能发泄出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上午李管家突然出去了一趟,当时手里拎着一个箱子,我觉得里面装的可能是钱。之后不久,就传来你父母车祸的消息。对了,当初照顾你的保姆和司机也都不见了。我说的是实话,不管你信不信。”
“那我爸爸呢”陆汀道,“发生意外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爷爷关系变得非常糟糕,甚至有次远洋电话中他们吵了起来。这件事当时在别墅里的不少佣人都知道。”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我那天刚好在家,你爷爷在书房里对着听筒大吼大叫,说是你爸爸和妈妈不回来没关系,你必须回国。”
余莲仔细回忆道,“那天老东西的脾气很暴躁,挂断电话后在书房中乱砸一通,后来还是我进去帮他收拾的。我当时在地上发现了很多红色的东西,老爷子说是印泥洒到地上蹭出来的。另外我还发现很多写着符文的黄纸”
陆鸿畴在家一向威严,没有人敢触碰他的权威,而且行事正派。所以即便是知道陆啸跟着他偷学了一些邪术,余莲也从未觉得公公有多么可怕。
直到她亲眼看见儿子疯魔。
那一刻余莲终于意识到,邪术之所以称之为邪术,是因为它暗黑的表现形式,以及蕴藏其中的可怕恶意。
如同一条隐匿的在黑暗中的剧毒蝎子,当它爆发出强大攻击性的时候,受伤的人会很快中毒感染,最终死亡。
过程中不会给任何人逃跑和反悔的机会。
余莲打了个哆嗦,如果老不死的真的那么正派,又为什么会使用邪术正派人士难道不该引以为耻吗他一直在伪装吗
“余女士。”陆汀看她一直在出神,忍不住出声提醒。
余莲护过神来,“收拾好我就出去了,对了,离开前老头子下令三天内不准有人靠近书房。”
“陆啸为什么会献祭的法术”陆汀突然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