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风辞因为萧过忽然加重的力道疼得阵阵抽气“二位,吵架的时候也别忘了我,成吗”
他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萧过稍稍回神,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难怪这些年一直生我气呢,原来你知道啊。但你敢说,你当时就没这想法”
用假死药逃离巫医谷的法子,有个极大的弊端。
那就是,他们缺少一个愿
意将假死的二人送出巫医谷的人。所以,他们中必须有人留下,而且必须成为胜者。
两兄弟都发现了这个弊端,但他们谁也没提。
他们都想成为那个留下来的人。
所以在比试的最后一关,两兄弟确确实实的较量了一番,而自小就更擅此道的萧过,自然成为了胜者。
与其说萧却对自家兄长心怀芥蒂,倒不如说,他是无法原谅当年那个棋差一着的自己。
他落败的那场比试,搭上了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一生的自由。
“当初更想离开巫医谷的那个,不是你吗”萧却眼眶微微红了,“你明明不想留在这里,明明不想当这个谷主,你明明可以以真面目示人。”
风辞一怔,这才注意到,萧过露出的下半张脸,的确与萧却有几分相似。
那面具之下,是一张与萧却极其相似的容颜。
但为了萧却能够在中原修真界继续行走,不被人怀疑,身为巫医谷谷主的他,选择以面具示人,永远藏起了那张脸。
经脉重接,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
风辞原本还有精神与这兄弟俩聊聊天,当个和事佬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但到后来,直接疼得意识不清,只靠脑后那三根金针镇着,才没有彻底昏厥过去。
到最后,甚至就连何时结束,裴千越是何时进屋,又是何时把他从那药桶里抱出来的,都记不清楚。
待他意识稍稍清醒时,自己已经躺在裴千越怀里了。
身体的痛楚没有完全消退,只是从先前的剧痛,变成了连绵不断的细密疼痛。风辞身上一层层出着冷汗,身体蜷在裴千越怀里仍止不住发颤。
“很疼么”裴千越问。
“不然你去试试”风辞嗓子已经彻底哑了,声音有气无力,“算了,你别试,真挺疼的。”
裴千越轻轻抚摸他被冷汗彻底浸湿的后背,低声道“可你都不肯叫我。”
三天三夜,风辞再难受都只是自己咬牙忍着,一次也没给裴千越传音。
裴千越在外面站了三天三夜,还给等得委屈了。
风辞一笑又牵扯着浑身筋骨细密地疼,轻轻抽气“下次吧,下次一定。”
裴千越“还想有下次”
“呸,不想。”风辞暗骂一声自己口无遮拦,啐道,“这罪真不是人受的。”
身体的疼痛一时间无法减轻,风辞疼得翻来覆去,连觉都睡不着。
在不知多少次迷迷糊糊睡着又被疼醒后,风辞终于决定别和自己过不去。他抓住裴千越的手腕,抬头问“裴千越,你想不想进我的识海”
裴千越动作一顿。
风辞的肉身刚刚重接了经脉,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必须有神魂坐镇,维持这具肉身正常运转,否则很容易性命不保。
所以,风辞连神魂出窍缓口气都不行。
他不能离开,但裴千越可以进来。
“随便做点什么都行,让我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风辞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浸湿了,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黑暗中的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他注视着裴千越,其中的暗示意味呼之欲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