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声无法遏制的哀嚎,在强压下冲破喉咙而出,不像是人类主动发出,而是被某种外力生挤出来的,那声音极凄厉,令人不由得一个激灵,本能地毛骨悚然。
“?!”
“我靠,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了?怎么叫的这么惨?”
像是为了回答观众的困惑,遮蔽在屏幕前的黑暗轻缓散开。
最先出现的,是一双冰冷的黄灯,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如火种般盛烈地亮着——直到黑暗彻底散尽,观众们才意识到,那居然是一双眼。
一双赤金色的眼。
悚然之感攀上脊背。
“呃,呃啊——”哀嚎突兀地再次响起。
这一次,除了痛苦之外,那声音中更添几分战栗和惊恐。
那声音终于将观众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们的视线终于有余力投向屏幕的其他位置。
哪怕神谕后撤的已经十分及时,但仍然有人慢了一拍。
“我以为人没有头是活不下去的。”巫烛垂下眼。
他点评道:“有意思。”
语气平静的吓人。
地面上,滚落着一颗完整的头颅,明明已经是失去头颅,但那剩下的躯体却仍然僵硬挺立。
头颅在阴影禁锢中漂浮,脸色惨白,神色惊恐,目光紧紧落在自己不远处的身体上,哪怕冷汗淋漓,也无法挪动目光。
巫烛:“去掉脊椎呢?”
他的声音中有以种冷漠的好奇心,像是孩童以他们天真而残忍的方式,一点点地拆解着飞虫。
阴影自他的身后涌去,血淋淋的脊椎骨被从躯体中生生剥落出来——而那颗人头只能在阴影桎梏下眼睁睁地看着,痉挛的眼皮无法闭合,变形的脸孔发出咳呛般的“呵呵”声。
“还不行。”
黑潮再次汹涌而来,这一次,连带着那颗被摘离脖颈的头颅一并吞没,然后又如来时一样退去——
刚才被覆盖的区域已经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血肉泥涂抹在地面和墙壁上,细细的,绵密的,像是将人投入绞肉机中,极为耐心地碾磨殆尽,最终变成的粘稠半流质浆液。
没有遗骸,没有碎片,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还原的东西。
“唔。”
男人垂下一双冰冷的金眸,目光在地上扫过一圈,“原来这样才够。”
“……………”
目睹了全程的费加洛眉头一跳,不由得露出牙疼般的表情。
他小心地往后退了退,谨慎地和巫烛拉开了点距离。
之前一起行动的时候,这家伙表现的太过像人,以至于他居然一时间没想起来对方并不是自己同类,而实质上却是某种更为可怕的东西这一事实。
想到这里,一股敬佩感不禁油然而生。
能和这么个怪物在一起卿卿我我,光是接受能力都能打败至少99%的同行了。
无论是实力、胆量、还是性癖口味,都值得一次全新维度的评估……
和费加洛的肃然起敬不同,季观的表情变化更快,也更复杂,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些什么,等他再看向巫烛时,眼底的神情已经成为了悲愤和痛心。
正在这时,伴随着“轰”的一声响,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
温简言那边显然成功找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
列车启动了。
像是沉睡已久的钢铁巨兽正在苏醒,残缺的躯体震动着,发动机发出咆哮,伴随着金属碰撞、机械运行所发出的剧烈声响和震动,整驾列车开始运行。
几人心下一惊,急忙抬手扶住车厢,以免自己因列车运行的冲击力而甩飞出去。
趁着他们这边因列车启动而分神之际,不远处,神谕一行则抓住机会,飞快撤离——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在这里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并非什么明智的决定,于是便立刻向后逃去,决定暂避锋芒——
“不行,”
季观眸光一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