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冲进药材房找回春堂弟子捣鼓了一阵,提了一摞药材包出来,下巴一扬。
“哼,醉春宵管够!师姐,走,咱们去炖补药!我要给我爹好好补补腰子!”
玉晴雪险些握不住剑,脸上表情十分精彩,“阿七....你是准备在作死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么....多大仇啊....”
“师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玉玲珑一本正经地板着脸,“万一我哪天死了,我要有个弟弟妹妹什么的,我娘要揍人也有个替补嘛,对吧?”
“胡说什么你!我看你是找打!”玉晴雪二话不说拧着她的耳朵往外走。
什么死不死的,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她看着长大的闯祸精哪那么容易就死了!
后院。
玉断魂手肘支在新制的竹茶桌上,撑着额头双眸紧闭,额头沁出一层汗珠。
“有话快说,说完出去!”
本该气势凌人的话语因无力而少了一些威慑力。
纤长的手指狠狠掐着太阳穴,心里想的是一定要把死丫头吊起来打。
习武之人,对自己的身体异样再熟悉不过,现在想把温晏钦踢出去做不到,也不想让他看出她软弱的一面。
温晏钦冷冷地笑了一下,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任你呼来喝去的温晏钦?”
他看着她眼角的那枚泪痣,眼前仿佛又见到那个鲜衣怒马把他从迎亲队伍里强行掳走的妖女。
那个破庙,她红着眼睛捏开他的牙关,喂他吃下一条虫子,极尽魅惑姿态,勾着他一点一点沉沦。
天亮之后她蜷缩在稻草堆里,一身紫红痕迹,双目紧闭,睡得很沉。
他既悔恨又愤怒,本该一走了之,但是看她在睡梦中嘤嘤哭泣,心软了。
把香炉倒了灰洗干净取了水回来,烧了一些热水,撕了里衣把她打理干净为她穿上衣裳。
做完这些才走,可是没走出一里地,心口突觉百虫噬心,疼痛难忍,昏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破庙,而那个女人支颐朝他笑得妩媚娇俏,说出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她说:“我选中的男人走不远的,不然会心痛而死的呢。”
他们住进了一个偏僻的小村落,白日里他要伺候她饮食起居,晚上被迫吃下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
而后....
她像换了一个人....
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柔软到那样极致,可攀可折,叫声酥到骨子里....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虚弱。
她的情话哄得他几乎想和她厮守终老,如果不是一群打扮怪异的人寻到他们的村子开始屠村。
他都快忘了初见时,她扬手一甩,一条银丝能让人头分家。
那是他最黑暗的一天,他亲眼看着自己喉咙里钻出的硕大虫子,足足有拳头那么大,他却瘫在那一动不能动。
直至昏迷前,他终于从来人口中知道她不是她口中所谓的被继母迫害的可怜人,曾玉瑶。
而是多年前突然消失的苗疆圣女,蓝舍缡。
那些喝他们喜酒的村民,每日笑着和他打招呼的人,都是她用蛊虫控制的苦主。
她也不是要和他长相厮守,那些每天生吞的虫子也不是什么补身偏方。
他不过是一个她用来养蛊王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