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力气很大,拖着他往杂草堆去。
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玻璃渣。
“妈的,谁啊你他妈,放,放开老子”
周来旺尖叫着,手舞足蹈的挣扎。
杂草堆旁有几棵梅花树,清香如故。
还来不及看清那人,周来旺就被丢进了杂草堆,紧接着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他脑袋上。
“英雄,老大,主子你放过我,放,放过我”
欺软怕硬的人,稍微来点狠的,就怂得跟一滩烂泥似的。
江漓挪了挪踩在周来旺脑袋上的脚,找准他左边脸颊,用力踏上去。
周来旺痛得龇牙咧嘴的,酒都醒了一大半。
她说“我看见了,你下午的时候用右手丢了一只苹果。”
苹果多好啊,他早上来店里买了六个呢。
周来旺惊了。
是个女人
听声音,还是个很年轻的女人。
他一向看不起女人,大骂“你个臭娘们,你”
想要反击,却被江漓精准的拽住了右手。
姑娘的手又软又滑,但那触觉却冷得像冰。
“丢的时候,是这三根手指用力的吧”大拇指,食指,中指。
轻轻一掰。
连续的三声“咔哒”。
“嗷”周来旺痛得眼泪都出来了,“痛,痛,痛痛痛”
三根手指使不上力,断了。
“下次不要丢苹果,要丢,就丢别的水果,记住了吗”
姑娘的声音散在风中,很轻,很淡。
不远处,梧桐下,壮实的树干上倚靠着一个人。
他戴着帽子,一身黑,单手插兜,从里摸出一只打火机。
“噌”
那人抬起头来,一双标致的瑞凤眼里跳动着火光。
他点燃嘴里咬着的那根烟,白雾缭绕,模糊了漂亮的脸。
阿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动起手来一点都不留情呢。
夜里两点,沈栖起床上厕所。
厕所在一楼,他揉着睡得迷糊的眼睛,一步一晃的下了楼。
春花婆婆年纪大,有点光就睡不着。
沈栖没敢开灯,而是借着手机屏幕亮着的微弱光芒去寻厕所。
“汪。”
“汪汪。”
屋外传来狗叫声。
巷子里的野狗,稍有动静就吠个不停。
沈栖刚要迈进厕所,忽然听见了“吱呀”一声。
他侧着身子往厅里看去。
清冷的月光,将人影投在了墙上。
“是哥哥吗”沈栖试着喊了一声,“哥哥”
那人关上门,隔了几秒“嗯”
声音是沈焰的。
低沉浑厚的声线,自然上扬的尾音,在这孤寂的夜色里,迷人又危险。
“哥哥,这么晚你去哪儿了”十一点的时候他分明看到沈焰回屋了。
关门前还相互道了晚安。
他轻轻笑了“月亮很美,梅花很美。”
人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