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仪握着帕子手颤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看到一切都是谢年舟想让她看到,也知道谢年舟声音是在向她卖惨,可她依旧很难受,她不敢想谢年舟以前过是什么日子,更不敢问他是如何熬过来,她想开口安慰他,但是没必要。
对于谢年舟来讲,他已经习惯了,习惯生活对他恶意与不公,他习惯到麻木,甚至能拿他这些事情向她讨一分心软。
这个事实让祝仪无法呼吸。
到底经历多少无处可诉委屈,才会坦然到这种程度
“小舟,我会在意。”
祝仪吸了下鼻子,“以后,我给你处理伤口。”
“疼话,要记得告诉我。”
“你才不是没人在意人。”
“我会在意。”
谢年舟眼底绽开烟花。
他看着垂眸给他包扎着指甲盖大小伤口少女,嘴角微不可查勾了下。
长于温室花儿,生来便比世人多了几分柔软天真。
“阿姐待我真好。”
须臾之间,谢年舟笑了起来,再次恢复在祝仪面前温和乖巧模样,与之前淡笑浅笑不同,这次笑明显真心实意得多,狭长凤目一弯,笑意似乎能从他眼尾溢出来。
祝仪动作轻柔绑着绷带,“你唤我阿姐,我自然待你好。”
“只要你一直好好,不草菅人命,不伤害无辜,我便会一直待你好。”
这句话让谢年舟眉头微动。
片刻后,他浅浅一笑,依旧应了下来,“都听阿姐。”
听到这句话,祝仪才稍感安慰。
果然是圣母有用。
圣母让残暴嗜杀谢年舟愿意听她话,可见她走感化谢年舟这条路没有错。
就是圣母装起来有点难,稍不注意就会ooc。
不过为了让谢年舟改邪归正做个好人,一切都是值得。
祝仪面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夜色渐深,祝仪给谢年舟包扎完伤口,便准备回自己营帐,“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有多早”
谢年舟拉了下祝仪衣袖,似乎有些不舍。
祝拍了拍谢年舟手背,温声道“我睡醒便过来。”
“那,我是阿姐明日第一个见到人阿姐明早不去找陆将军了”
谢年舟清凌眸色被依赖所取代,若是仔细瞧,便能发觉他依赖似乎有些病态。
但此时烛火昏黄,祝仪没有察觉,只是道“嗯,先来找你。找完你,我们再一起去找表兄。”
得到自己想要回答,谢年舟笑了起来,有些像餍足兽,“我等阿姐。”
同一时间,陆广轩正在主帐看谢年舟新绘制地图。
行军打仗非同儿戏,稍有差池便能断送一场战役,陆广轩丝毫不敢马虎,不断按照地图上小道推衍着行军之路。
但是大抵是世间仓促,地图上小路标不是特别精准,陆广轩斟酌片刻,问帐外亲兵,“谢小郎君此时如何了”
“我让你送东西可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