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尸的时候,她想了很多,想谢年舟,想她,想破闹到也想不明白她与谢年舟怎么就走到了这步田地。
大抵真的是狗日的剧情不可违逆。
祝仪长长叹了一口气。
外面传来一声铁链被打开的铿锵声音。
祝仪懒得抬眉,更懒得看,不用看,她也知道是狗日的谢年舟来走狗日的小黑屋囚禁的剧情了,她拎了拎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她的婚服早已被人脱去了,只剩下几件贴身的衣裙还留在身上,一看就很方便谢年舟。
事已至此,她也懒得挣扎了,裹了裹杯子,背对门口而睡。
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有人坐在她床榻,微凉掌心落在她肩头,稍稍用力,便将她扳了过来,她懒懒抬眉,正是谢年舟过来了。
大概是为了走小黑屋囚禁强制爱的剧情,谢年舟没有穿霜色的甲衣,换了一身浅金色箭袖圆领袍,金线绣着的团花图案在烛火映照下时明时暗,他的脸色也是明明暗暗一片,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饭菜不可口”
男人瞟了一眼案几上的清粥小菜,手指托起祝仪的下巴,“也对,阿姐出身显赫,是一城守将之女,在邺城,是最尊贵的贵女,到了洛京,也有林景明与李盛相护,哪里吃过这种粗糙东西”
“别碰我”
祝仪一巴掌拍掉谢年舟挑起自己下巴的手,然而她刚出手,便被谢年舟攥住了手腕,她刚收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像是在昭示着自己的主导权一般,男人挑眉看着她,悠悠一笑轻声揶揄,“阿姐,你不是想做皇后么而今天下尽归我手,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你依旧是尊贵显赫的皇后娘娘。”
手腕被攥住,祝仪挣脱不开,气势上便输了半截,“你这个疯子,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以前是我瞎了眼,误将豺狼当绵羊,而今我清醒了,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上当阿姐,你我二人到底是谁上了谁的当”
谢年舟攥着祝仪的手腕稍稍用力,直将祝仪从床榻上带了起来,而后欺身一压,将她抵在墙壁上。
这个姿势的祝仪像极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因为距离太近,她还能感觉到谢年舟呼吸间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侧与脖颈,轻轻的有些痒,她极为不适也极为抗拒。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用鼻子想都能想到后面是什么,但知道归知道,抗拒归抗拒,她抬手,用另一只没有被谢年舟攥住的手腕抵在谢年舟的胸膛,“有话好好说,你别过来”
谢年舟垂眸看着,祝仪抵在自己胸口处的手,轻轻笑了起来,“我一直都在与阿姐好好说话,做阿姐喜欢的人,阿姐不喜欢我杀人,我便不杀人,阿姐不喜欢我与旁人争执,我便不争执,阿姐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可是结果呢”
谢年舟伸手攥住祝仪抵在自己胸口处的手,稍稍用力,祝仪便被带到他怀里,香软迎了满面,面前的人更加惊慌失措,他看着她的惊慌失措,声音蓦地转低了,然而凤目却越发深沉,裹挟着的疯狂偏执几乎能将眼前人一寸一寸拆吃入腹,“我也想与阿姐好好说话,可是阿姐愿意同我好好说话么”
“我对阿姐的心思世人皆知,可是阿姐又是如何回报我的”
祝仪本来想与谢年舟好好说话,可现在整个人陷在他怀里,听着他把所有的错误全部推在她身上,她彻底没了想好好与谢年舟说话掰扯的心,她抬头看着谢年舟,直接反唇相讥,“谢年舟,你不必为自己找借口,是你想夺大徽江山,是你想做天下之主,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乱世的妖姬,勾得男人为我颠覆江山。”
“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祝仪冷笑,“我让你放了我你便放了我么谢年舟,你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对你好”
“若能重来,我必会在初识之日将你一剑刺死”
谢年舟瞳孔骤然收缩,“阿姐想杀我”
祝仪脱口而出,“我只后悔当初没能一剑杀了你”
谢年舟瞬间失声。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陷入凝滞。
幽冷月色借着窗户小心翼翼探进来,铺出一层极浅极浅的银色,银色摇曳着烛光,将两人身影拉得极长。
想要的回答终究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一句后悔没杀自己,谢年舟闭了闭眼,最后低低笑了起来。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腹落在祝仪唇角,俯身在她耳畔低喃,“阿姐后悔,我也后悔。”
“我后悔,为什么要跟阿姐讲道理。”
冰冷的吻落在祝仪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