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中的人等候许久,仍旧不见长久立于原地的人纪新雪和虞珩,有上楼找他们的想法,心中逐渐浮现急躁。
虞钭然再次举起茶盏一饮而尽,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忍不住问道,“虞珩会不会听祁柏轩的蛊惑,改变想法,不来见我们”
“不知道。”早就离开窗边的虞风漫不经心的答道。
“小叔我知道你和虞珩亲近,不赞同族长想要等虞珩先让步的心思。但族长也是为虞氏考虑,才希望虞氏和虞珩的合作中,虞氏能占据上风。”比虞风还大两岁的虞钭然面露不快,“别忘记你姓什么,虞珩的虞与我们一样,他是纪氏宗室的郡王。”
虞风没有任何想要与虞钭然争吵的心思。
他平静的道,“我已经接受族长的命令,亲自带你来找虞珩,同意此行的所有事都以你为主,还不能证明我姓虞”
虞钭然闻言,眼中没能彻底隐藏的不满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沉重。
知道自己姓虞,就该立刻下去叫虞珩上来
虞风平静的和虞钭然对视,仿佛完全看不懂的虞钭然的眼色。
片刻后,虞风主动移开视线,饶有兴致的品尝长安茶馆的劣质茶水。
他懒得与蠢货废话。
将近十年的时间,只有书信联系的亲生父亲和从三年前,才开始恢复书信联系的远房亲戚。
十个人中,九个人在选择的时候都不会犹豫的选择前者。
当初谈条件的时候,不肯主动奉上诚意,丝毫不讲血脉亲情。
如今却指望虞珩因稀薄的血缘情分,将虞氏看得比祁氏更重
虞风摸向宽大的袖袋,不动声色的隔着布料感受令牌上的字迹,眼中的犹豫越来越浓。
安国公主的令牌只有一枚。
是保全虞氏,还是用来保全妻儿
用于前者,未必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用于后者,妻儿至少能衣食无忧的度过此生。
片刻后,虞钭然彻底失去耐心,他动作粗暴的抢走虞风手中的茶盏,沉声道,“劳烦小叔下去为襄临郡王引路。”
虞风抬起眼皮,眼底的深沉丝毫不比虞钭然少,“你是在以家主钦点主事人的身份命令我”
是,但虞钭然不想承认。
在族中争论如何与虞珩合作之前,虞风是家族中人缘最好的长辈。
辈分大、手头大方、脾气好与安国公主的血缘最近。
每个理由都令虞氏族人尝足了甜头。
所以虞风才能在等级森严的世家中,公然与家主持反对意见之后,仍旧保持原本的地位。
族中接下来的大事仍旧需要虞风出力,也就是说,短时间内,虞风都不会失势。
虞钭然委实不愿意轻易得罪他。
规律的敲门声打断房内的暗潮汹涌,然后是虞珩的声音,“小叔,可方便我们进去”
虞钭然和虞风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外露的情绪,亲自去开未上锁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