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闻言连连点头,暗叹惊蛰不愧是地位仅次于松年大太监。这份善解人意体贴,让人没办法不喜欢。
“陛下心疼您,不愿意见您劳累。即使您不想回玉和宫折腾,也不必马上回大殿,可以在周围转转,既能散酒气,又不会因为久坐着凉。”惊蛰又为纪新雪出了个好主意。
他看着纪新雪饮下冒着热气温水暖身,才回大殿与长平帝回话。
纪新雪起身抚平衣服上褶皱,对虞珩道,“趁着这会儿空闲,我去找三姐说那件事。”
虞珩嗯了声,忽然问道,“你被酒气冲撞时候,在想什么”
广袖下手指已经悄悄蜷缩,纪新雪脸上却没露出任何端倪,他面带迟疑反问,“我做了很奇怪事”
虽然每次梳妆时候都会觉得铜镜中倒影是绝无仅有大美人,但纪新雪从来都不认为他是自恋人。
直到最近
先是因为诸多巧合,怀疑虞珩对他有不正常感情。
又在想亲虞珩,以此判断自己是否对虞珩有妄念却下不去嘴时候觉得虞珩也想亲他,故意昂头等着。
不行,不能想
否则他只能挖个地洞度过余生。
只要他不记得被酒气冲撞时发生事,自作多情尴尬就追不上他
至于他对虞珩奇怪占有欲,等到年后无事时候再仔细斟酌也不迟。
虞珩与纪新雪对视半晌,缓缓摇头,“没。”
奇怪人是他,不是纪新雪。
纪新雪不动声色松了口气,立刻转身离开。
走出老远,他才想起来让人去打听纪靖柔在哪。
纪新雪不想与不相干人尬聊,特意挑人少地方走。路过宫殿之间拐角时,忽然听到小女孩哭声。
如此稚嫩且肆无忌惮声音,必是宗室贵女或在家极受宠高官家眷。
宫中没有这么小宫女。
朝臣能带入宫中家眷有限,几乎都会选择正值婚龄儿女或孙辈,方便其议亲,也有怕年纪太小孩子无法控制情绪,会冲撞贵人顾虑。
宗室与长平帝是本家,没有名额限制,有多少晚辈都能带进宫。
高官能得到长平帝更多优待,才会有即使孩子在宫宴吵闹,也不会惹长平帝不喜自信。
纪新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其他岔路。
等会小女孩哭声停下,他就换条路走,免得惹上麻烦。
然而纪新雪等了半晌,小女孩已经沙哑哭声仍旧没有收敛。
他面上浮现犹豫,终究还是选择朝着哭声传来方向走去。
毕竟是宫宴,他不能视而不见。
况且小女孩哭声越来越声嘶力竭,纪新雪担心小女孩再哭下去,会哭坏嗓子。
转过拐角,纪新雪眼中困惑变成恼怒。
他大步走向坐在地上大哭小女孩,“月娘”
小女孩感觉到有人靠近,疯狂挥舞手臂,重重打在纪新雪手背处,发出极响亮声音。
纪新雪收回手,看都没看正脸色惨白年轻女郎,目光犀利盯着跪在周围宫人,“郡主如此伤心,你们竟然不知道哄她”
宫人打了个哆嗦,小声解释道,“奴不是伺候郡主宫人,怕贸然靠近郡主,会让郡主更害怕。”
“郡主宫人呢”纪新雪冷声问道。
“奴不知道请公主息怒”宫人连连磕头,语无伦次道,“奴是安福宫宫人,不是郡主宫人。”
纪新雪感觉到小女孩哭声变小,正偷偷打量他,佯装没有发现小女孩目光,看向手足无措崔青枝,故意道,“你哪家家眷,我怎么没见过你。”
崔青枝闻言,惨白脸色立刻变成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