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飞咬着牙道“没有,但许多人亲眼看着那狗官将馒头给了我幼弟”
“好。”大理寺丞问道“秋大人,可有此事”
秋意泊拱手道“有,我昨日下值后在东二街上闲逛,见炸馒头香甜便买了两个,一尝却又觉得入不得口,剩下的便送了街边的小乞丐。”
大理寺丞颔首,又问道∶“那馒头是在哪里买的”
“在东二街的摊贩买的。”
大理寺丞道“来人,将那摊贩带回来。”
“是”几个衙役应喏而去,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大理寺丞道“将卢飞带下去看一看伤。”
卢飞并不愿意离开,大理寺丞眉目不动,几个衙役将他硬生生地架走了,他想张口说话,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团布料,将他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见他离开了,大理寺丞才道∶“秋大人,你方上任不久,对判案恐怕无甚经验,今日你便看着老朽如何处理,以后也就明白了。”
"多谢俞大人指点。"秋意泊拱手致谢,大理寺丞接着道"这等刁民,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有备而来,你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了,趁着这个时间,你也私下快去派人查一查,咱们大理寺虽然是个闲差,却也不是谁都能欺到我们头上来的正”
正在此时,一个衙役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那刁民自尽了”
大理寺丞面色一下子冷沉了下来,眼中神色变幻,几乎是瞬时便道“自尽便自尽了,算他一个诬告朝廷命官,畏罪自尽,拿了他的供词也便罢了。”
秋意泊微微皱了皱眉“俞大人,这样是不是”
大理寺丞和蔼地拍了拍秋意泊的肩膀“我知你心有疑问,此事你不必再管,你若有疑问,只管回去问你叔父便是。
秋意泊听见自己说“不,我的意思是,是否有些不够周密不如叫''卢飞''好好活一阵儿,必然会有接头人找上他。"
大理寺丞一顿,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为官也不过是从七品小吏,一身石青色的官服在他身上,明明极为端方,却又奇异的叫人觉得轻狂放肆,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却又被压了下去,徒留一潭死水。
“哦”大理寺丞道“人已经死了。”
“我自有办法,还请大人替我遮掩一二便是。”
"这容易,你只管放心。"
晚间的时候,被打得遍体伤痕的卢飞被从大理寺带入了应天府,罪名是诬告朝廷命官,大理寺丞念他初犯,又在年节,拘他三日吃点教训便放归。
秋意泊找了个与卢飞身形相仿的暗卫,替他改头换面,要三天的时间是为了好有时间去打探点飞的一举一动,好在此人入大理寺便先吃一顿打,重伤躺个个把月也是正常。
秋意泊去了秋澜和府上,进门之前,他看着曾经住了接近两年的地方,升起了一种微妙的熟悉感,他一时竟然有些不敢跨进这个门。
他搬出了秋澜和府邸,算是离开了权力中心,他一个从七品芝麻小官自然是没有什么可图的地方,对他下手可以看做是对一场针对秋澜和围猎的号角,也可以看做是一个试探,他在外是旁支身份,杀他一个哦,他也不会死,到最后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他被贬斥出京亦或者一撸到底,当回白身。
一个旁系,秋家家大业大,也不好太过计较,这事儿冲着谁去的心知肚明,说不定还能挑拨一番秋澜和与秋家的关系,试探秋家的态度,试探秋澜和的态度,还可以铲除一个随时可能继承秋谰和政治遗产的角色,多么划算的买卖,换了是他,他也这么做。
简单,粗暴,但有效。
秋意泊知道自己不进去,秋澜和依旧能知道这件事,也能很好地处理它,但他确实是有些想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