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没有想到是有人死了,自然也没准备什么,不过他反应够快,手从袖中伸出来的时候就有一团白纸裹着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他道“节哀顺变。”
那两个汉子又嚎哭了两声,这才起来迎秋意泊进去,秋意泊进了门,发现几乎村里所有人都在这里,满满当当地挤了一屋子一院子,入门就是一口漆了桐油的棺材,虽然简朴,木料却很沉稳厚重,周围围着一圈人,有妇人有孩子,见他进来又大声哭嚎起来,纷纷给他叩头。
死去的人是张家的老娘,秋意泊接了香过来给她上了香,又被迎入了院子,张灵云过了来,对着秋意泊就磕头,秋意泊都没拦住,随即就听他道“秋相公,您是通文识字的人物能不能替我老娘写个牌位的字样,也好叫我们日后供奉”
秋意泊自然无所不肯,张灵云大喜,连忙请了秋意泊去了屋子,可怜他们家哪有什么纸笔,不过是捏了个碳火棍用布包了一头,让秋意泊写在一块白麻布上,秋意泊问道“不知令堂姓氏名讳”
张灵云顿了顿,似乎很苦恼的样子“我老娘姓李,闺名闺名秋相公,还要写闺名吗我也不知道啊”
秋意泊心中一嗤,用尽量端正的字体在白布上写下了亡母张李氏之位,阳上子孙张灵芝、张灵云泣立的字样,边一行行念给他听,末了才道“就按这么刻字就行了。”
张灵云感激涕零,甚至脸上都露出了一点得意的光彩来,秋意泊状似随口问道“令堂是怎么去的没找李先生来看看吗”
张灵云将白麻布珍惜万分的收了起来,边解释道“秋相公,我老娘是老死的,这有什么好叫李先生看的”
秋意泊挑眉道“老死”
“当然了。”张灵云居然还有点笑意“我老娘活到了七十九,是喜丧呢就是去寻了李先生,李先生也管不了这个呀又何必去烦李先生马上过冬了,又是年关,大家都不好过。”
言下之意,去找李先生多少是要给点什么的,吃的也好,用的也好,马上过冬又要过年,何必把这些浪费在老死的老娘身上。
秋意泊不可否置,只随意地点了点头,张灵云还拿着几个大钱要塞给秋意泊当谢礼,秋意泊摆了摆手没收,他不打算去问李郎中,李郎中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百年呢,慢慢看看也就知道了。
这也是一种乐趣。
退一万步来说,秋意泊确实对这里很感兴趣,也对李郎中也很有兴趣,可说到底这些是别人的事情,是李郎中耗费几千年也要完成的事情,他留在这里也算是成人之美,探究探究是为了闲着无聊的时候顺道满足好奇心,不是为了拆了人家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地方。
秋意泊打算告辞了,他没兴趣在这里看什么孝子贤孙的戏码,留在这里还不如回去烧他的粗瓷大碗,就是没烧好也比留在这里看戏强。
正欲出门时,恰好遇到了李郎中。
李郎中手中提着一个白麻布裹着的东西,见到他也觉得有些惊异,却没有说什么。
既然见到了人,秋意泊也不介意顺口说一句“你这里有点问题,要不要我替你修一修”
反正李郎中人都打算在这儿熬到死了,他也不介意帮忙修成飞花秘境那样的,反正也没差多少了。
李郎中神情冷淡,低声说“不要管你不该管的事情。”
秋意泊耸了耸肩,顿觉无趣。啧,狗咬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