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渝江的年纪也不小了,鬓发上多出了许多的白,只不过他双眼依旧炯炯有神,点点头“阿徽。”
霍时序的面容似乎一直都这么脆弱病态,倒瞧不出多少老相,他也是穿了厚厚的一身,时不时轻咳两声。
“大夫说,常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商渝江说着,往小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往常就在城里溜达,都逛腻了,早听说阿乐你在这儿搞了个什么试验田的很是新鲜,就干脆带着时序过来转转。”
“那舅舅觉得外甥这田种得如何”殷盛乐摊开了手朝着才刚刚插好的秧苗一指,并不密集的一排排绿色小苗生机盎然。
商渝江望了片刻,语气对这个外甥很是认可“很不错,若是西北也能像南边一样,开垦出这么多良田,那大殷盛世,指日可待啊。”
“以后会有的。”殷盛乐弯着双眼笑道。
“咳咳”霍时序用帕子捂着嘴巴又咳嗽了几声,“这是能活百万人的大功德。”
他神情萎靡,眼神飘忽,声音无比地虚弱,仿佛已经站在久病弥留的边缘,但霍时序缠绵病榻十几载,还是这般顽强地活下来了“陛下是圣明之君。”
“我也只是给了底下的官员一个方向,叫他们自己去研究而已,若说功绩,我在其中只能占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面对一个无比脆弱的长辈,殷盛乐下意识地收起了自己的狂妄。
而霍时序缓缓摇头“若不是陛下摒弃士农工商之偏见,大肆启用在各行各业上都有一技之长的人,那在下也绝不可能见到这些咳咳”
“起风了。”沈徽皱眉,“不如国公与霍先生先去庄子上歇一歇”
“对,可别受寒了。”殷盛乐一拍脑袋,吩咐内侍把小家伙们都叫回来。
殷元庭充分继承了他父母的身高,现在已经长到殷盛乐的腰了,他手上捏着一块糕点“父皇,饭菜才刚摆开呢,您不是常常教导我们不许浪费粮食,这来来回回地收拾,不知要浪费多少。”
“小机灵鬼,想在外头边玩边吃可以直说,朕还能为着这个教训你不成”殷盛乐敲敲太子的小脑瓜。
“父皇放心,咱们就在这儿,绝对不乱跑的。”
皇庄内外都围满了守卫,更有内侍农官一直在旁边看护,这堆孩子里头但凡有一个出了差错,他们都要被孩子的家长给撕碎了。
“也行。”殷盛乐想了想,又说,“不过你们吃完了就得回庄子里去,这天看上去怕是会下雨。”
“爹爹早就给咱们准备好伞具了,您就放心吧。”
殷盛乐撇撇嘴,放小太子自己去完,再叫合乐等人盯紧了,才往回走,追上沈徽几人“舅舅和霍先生也还未曾用膳呢吧”
“确实饿了。”商渝江揉揉自己的肚子,甥舅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沈徽正把殷盛乐卷起的袖子往下放,闻言也笑着抬头道“饭菜都是庄子里自产的,刚刚才做好了,正热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