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的时间,求仙镇的小娃娃已经成长为一名壮年,更是加入了铜山水关的戍边队伍,成为了一名保家卫国的战士。
可在反观自己,三十年来他除了成为了师尊鬼谷真人的亲传弟子,再也没有新的成就。
如此这般,如何能成为这世间的最强者
九天也在一旁回忆,“你说说你,那日受亲传弟子头衔那么严肃的场合,你在计较你与我的年纪谁大。
哈哈,真有你这个老小子的。告诉你啊,那日若不是凝神师弟主动排在老四,我是肯定不会让你在我前面的。
我等了多年才等来师尊再收亲传弟子,结果差点把我挤成最小的。
只是委屈了凝神,几百岁的老树墩儿,还要给我们当师弟。”
九天在说的是三十年前几人被鬼谷真人收为亲传弟子时的场景。
暮蝉负手走在悬索桥上,始终不发一言,他想不通师父为何如此。
三十年来他矜矜业业,每日若履冰而临谷,只怕一事不妥拥有的东西皆会消失殆尽。
他想要的东西不多,只要让他潜心于机关术便可,世间再绚烂他也不想多看一眼。
可是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不管你怎么小心,得到的不可能永远不会失去。
不管你再怎么挽回,失去的便可能永远不再拥有。
暮蝉总感觉世路无穷,劳生有限。往事千端,一切都不过是云烟徒劳罢了。
但是很快他就停止了回顾从前,他不会做一个自怨自艾的人。
他是一个强者,永远要活在比别人更有力量的未来。
他会向师父证明,他才是最适合机关术的那个人。
九天还在说着话,暮蝉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在这东海之上,只有九天从不间断,每日来找他聊天。
九天看暮蝉的表情也知道他没在听,安慰地说“百谷大师兄你还能不了解吗我记得你少时没少被他收拾。”
九天这人就是喜欢玩笑,原本是安慰,第二句却又逗起了乐子,他是知道暮蝉不会生气,什么都敢说。
“我知道你想管理机关术,可是凝神毕竟是神木林里的长老,给他留点面子也是应当。”九天乐观地说着。
“还是想想,这次茅山师尊招所有道坛管理回去是做什么才更重要,若是定损,随便派几个人回去也就行了。”
暮蝉停了下来,他眼睛狭长,双手又负在身后,不说话的时候浑身的锋利之感扑面而来。
顿了顿,暮蝉才道“今日的爆炸不在东海之上,不消多想,定是北方的摩云山更严重些。
这爆炸查不出源头来,恐怕就要被随便安个由头,到时候通天教就麻烦了。”
九天不知,暮蝉对这些事还是了解些的。
暮蝉小时便被安排跟在百谷身边,就是现在在观星居空置的住所也是与百谷相连。
老君派开设三坛,但早已经是形同虚设,各自为营了。
各不相谋的原因就是这爆炸。
九天站在暮蝉身旁,身形显得更瘦弱些,眉眼也更开阔些,只因为暮蝉总是微皱着眉。
“爆炸与通天教有何关系”九天不解问“总不能说是通天教要炸摩云山吧”
暮蝉刚提了一口气要回答,很快他又吐出浊气,仿佛自己只是运气周身罢了。
九天与暮蝉相识五十载,二人微时便彼此做伴,从门徒到人人称赞的“鬼谷双星”,可非是普通的情谊。
九天看着暮蝉这憋到内伤的模样,假装叹息地摇摇头,“装了三十年的忧郁男子,可还有趣”
整个云梦山也就九天喜爱,并且敢于与暮蝉玩笑了。
暮蝉依旧是不苟言笑,他不再对着九天,而是漫步着往前走,“且等消息吧。”
刚暮蝉停下时,密雨溟沐,已经清洗了这山谷中漫起的尘烟。
从天工谷中,继续机关术课的门徒弟子们已经见着几人走出鬼谷洞。
这会儿暮蝉刚向前走了两步,从右方天工谷中飞来的木鸢已经带着一把长柄伞到了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