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是云诗巧提出的,她每次都用乔莘衬托自己,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就说了不少乔莘的坏话,这时候更加卖力,把乔莘说成一个自私自利的恶毒女人。
季淮只有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药是云诗巧买的,产婆也是她安排的。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铲除后患。
乔莘至死的都不知道枕边人居然在设计要她的命。血崩之时,她见了季淮最后一面,脸色惨白躺在床上,满屋子的血腥味,她拼命挤出一抹笑,“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当时答应顶嫁,其实是我心甘情愿。外祖母骂我傻,日后必定后悔,可我,从不曾后悔。”
她喘不上气,气若游丝,“我甚至暗自庆幸,命运从不曾眷顾过我,这一次,轮到我了。你一定不记得在元宵那日,你给我买过一串糖葫芦的事情,你随口问甜吗,我没回,哪怕只是顺手,却让我记了数年。”
“甜啊,甜过了这些年吃的苦。”
季淮站在她床前,没回。
“好不好”她撑着眼皮看他,嘴唇已经失血苍白如纸,问出来的话不仔细都听不到了。
她固执在等,可是最终没等到季淮的承诺。
乔莘眼泪一直在流,伸手往前要摸他,手刚费力抬起来,季淮已经往后退了一步,其实她摸不到的,已经失血多过无力了。
她死不瞑目。
乔莘才死没多久,季淮便娶了云诗巧当续弦,说得还多么冠冕堂皇,两个孩子总需要娘,姐姐死了,妹妹去当续弦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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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莘属于持家的女人,云诗巧可不是,整天花枝招展招摇过市,倒是被季母累得苦不堪言,生病后都不治,吹枕边风让季淮把老娘都放弃了。
季母死后,整个家更是一团糟,云诗巧先哄他卖掉了院子,又逼着他的六岁的女儿开始做家务,打骂成家常便饭,还怂恿他变卖女儿,小丫头片子养了也是赔本。
还要卖给青楼,因为这丫头小小年纪五官不错。
挥霍完钱,云诗巧机缘巧合下傍上了开金铺的老头,对方刚死了妻子,直接就把季淮给扔了。
为了防止他搞破坏,还找人打断了他的腿。
家徒四壁,儿子才两岁,在他床边哭着要娘,还说道,“我要我娘,姐姐说她不是我娘。”
云诗巧还把他他们家的门从外反锁了,季淮动弹不得,外人对他们家避而远之,父子两人是活活饿死的。
没有什么比活活饿死更难受,季淮是疼加饿。
临死前,他想起了有一回也是生病,刚生完孩子不久的乔莘衣不解带照顾他,事无巨细,眼底十足心疼。
他后悔了。
下午。
季母把季淮叫到房间,满屋子都是药味。季父躺在床上,气若抽丝,不断咳嗽着。
“去给你爹抓药吧。”季母红着眼眶,把钱放在他手里的时候,更咽着道,“酒楼明日还要开,酒没了吧娘一会给你钱,去买些。”
她还有一个金手镯,一会就去当了。
“换药了。”季母别过脸擦眼泪,“以后都喝这个。”
“为啥要换”季淮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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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季父拼命咳嗽着,摆着手,“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油尽灯枯,时日不多,就喝这个。你若孝顺,那就快些成亲,让我看到你成家。”
“酒楼撑不了多久,已经入不敷出,赶紧成家,以免日后更没颜面,我已经让你娘找人看日子,下个月就成亲。”
他们家已经给云家送了一部分聘礼,成亲也要花钱,家底已经掏空,也就剩这个院子,若是院子也卖了,拿什么过日子